“顾越，他是你爸，别这么说。”宋谌听了半天，忍不住皱眉打断。
再怎么说顾时胜也是他爸爸，宋谌虽不知道这对父子之间有什么隔世的仇恨，但这么说终究不太好。
说起来，他从进顾家的第一天就知道这对父子的关系不如平常人家那么好了，然而他旁敲侧击地问过，一方面知道原因的人不多，另一方面真正知道情况的又是一副三缄其口讳莫如深的模样，最后也没打听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的宋谌还想左右又挨不着自己什么事，也就没问，现在甚至还有点后悔。
而且在老宅时看顾越一副有所倚仗的模样，宋谌当时虽然没问，心里也是疑惑的。
不过如今当事人就在这，他想问也不是不行。
宋谌犹豫一下，趁着顾越给自己涂药的功夫，开口叫了他一声，“顾越……方便跟我讲讲你跟你爸么？”
顾越在他叫自己的时候就抬起头，闻言愣了愣，一边低头继续擦药，一边苦笑道：“只要你不嫌我废话多就行。”
宋谌摇了摇头。
顾越沉吟一会儿，才终于开口，用讲故事的口吻道：“我六岁之前，我爸妈的关系还算可以，特别是我妈，她觉得自己和我爸算是豪门里难得的真心夫妻了。对了，当初她和我爸是联姻，我外公家是香港的，听说爷爷废了很大力气才促成了这桩婚事。”
“我出生后，我妈就放弃了在公司的事业，在家专心照顾我，对我爸的看管也没那么严格。可后来，我六岁之后的某一天，我那天装病没上学，就看见我爸妈在吵架。”顾越嘲讽地笑了笑，“我就躲在楼上，我很害怕，不敢下去，他们谁也没发现我，然后我就听见妈妈质问顾时胜私生女的事，再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宋谌皱了皱眉，想起谭清依来。
“后来呢？”他问。
“后来，妈妈和爸爸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顾越唇角勾了勾，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然后我就看见妈妈的高跟鞋往顾时胜下-身狠狠踢了一脚。”
宋谌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那里好像也隐隐作痛。
顾越的妈妈，可真是当代女豪杰，干的漂亮。
所以他是没有生育能力了？
难怪顾越说出那话之后顾时胜脸色就变了。
甚至不用顾越说，宋谌自己就能猜出后边的剧情。
顾时胜被送到医院，却被告知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估计那时候心态就扭曲了，后来跟顾越的母亲离了婚，就只能把气撒到顾越身上。
不过顾老爷子膝下单薄，算上顾越就是三代单传，肯定不会允许顾时胜对顾越做什么，所以俩人的关系才会成如今这副模样吧？
“哥哥还要再往下听吗？”顾越看他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宋谌愣怔一会儿，点点头。
“后来我妈要跟他离婚，我爷爷不肯，双方就这么拖着，我妈本想带我一起回港，我爷爷派了人阻拦着，她就自己先走了，还跟我约定好一个月后等她和顾时胜离婚之后就来接我。”顾越垂眸，苦笑道：“后来刚离完婚，她还没来得及接我，就出了追尾事故，车祸去世了。”
宋谌听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起身坐好，将顾越的脑袋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在宋谌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顾越顺势也在沙发上坐下，将手里的药放在桌子上，冲宋谌笑了笑，反过来安慰他道：“我没事，这么多年，早就缓过来了。”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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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终于把这个伏笔说出来了，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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