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阶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比现在要年轻,当时的他站在穿衣镜面前,略显紧张地提了提衣服的领子,试图把衣领上的褶皱抚平。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寝室的门,牵住了一个人的手。
那个人的手比他的手小,也软,他牵住了以后,感觉幸福仿佛要从胸口溢出来了。
两个人一起去逛街,那个被他牵住的人一路走走停停,秦阶给他买了烤栗子,棉花糖,烤红薯,糖葫芦…那个人一时间吃不完这么多,于是秦阶就把大大小小的吃的抱在怀里,那个人吃的很开心,脸颊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
秦阶看到他红润的唇角边有一点糖渍,伸出手去抹掉。梦里的秦阶变得非常有耐性,也非常温柔。
“不要吃太多甜的。”秦阶摸摸他的头。
那个人“咕咚”一下咽下小吃,哼哼唧唧地瞪了秦阶一眼,自顾自地走到前面去了。
秦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特别痒,想看看这个人到底生的什么样子。他快走几步赶上前面那个人,拉住他,唇角微微翘起:“让我看看你。”
猛然转身的,却是楚久悲伤的脸庞,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然后扑簌簌地掉下来。
秦阶一下子醒了。
原来是今天他早下班,接了楚律以后,于是就提前回了家。可能是最近压力有点大,老是犯困。秦阶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快8点了。
楚久…还没有回来。
这时秦阶看到他手机上有未读消息,点开一看,是青池的。秦阶沉吟了一下,回复道:“明天吧。”
而翻开另一条未读消息,则是学校组织的联谊会——“乌托邦之夜”,邀请广大老师过去聚会捧场,也是在明天。于是秦阶又回复青池:“你明天直接去S大找我吧。”
这时候大门被打开了,风尘仆仆的楚久终于回来了。他脸上有淡淡的倦意,但是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可连带着那个碍眼的助理一起。秦阶面无表情地想。
方原手里面抱着一个小箱子,他低声问楚久:“这个放哪里。”
楚久下意识地看了秦阶一眼,但他很快收回了眼神:“让云姨带你过去,她知道的。”
方原跟云姨出去了,一楼大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中暗潮涌动,最后秦阶先开口:“我先把律律接回来了。”
楚久“嗯”了一声,换下衣服,眼神有些飘忽:“你…S大明天是不是有集会?”
秦阶点头。在经历了那场莫名其妙的梦以后,秦阶的胸口一直堵堵的。他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打量楚久,但是现在的楚久没有哭,他只是很淡定地为自己到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喝掉。
第二天,秦阶准备去学校,在经过二楼的主卧他不经意放慢了脚步,看到楚久在低头半蹲在地上,收拾方原昨天带上来小箱子的东西。他整理的很认真,心情看起来也很好,哼着小调,米仔兰的信息素欢快地在空气中跳动。这时候楚久刚好抬起头来,与秦阶对视。
“早上好。”楚久爽快地打招呼。
秦阶眼神不由得温和了下来:“早,你在忙什么。”
楚久下意识地回答:“没什么……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秦阶愣住了,他其实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每天只知道家学校来回跑,关于年轻人的一些流行的节日,他完全一无所知,自然也一时回答不上来楚久的问题。
楚久看到他呆呆的样子不禁失笑:“算了算了,你快去学校吧。”楚久这时候笑容清浅,唇角留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整个人鲜活靓丽。
秦阶心里一动。
现在的秦阶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平淡温馨的对话和楚久的笑容,竟是他最后一次。
“乌托邦之夜”是学校的传统活动,实际上为S大广大适龄男女青年教师提供了一个交友的场所,本来这一活动本来是在老旧的体育馆,但是自从楚久捐了一栋艺术楼后,校领导大手一挥:来,换个场子。
秦阶走在S大平整的柏油马路上,看到年轻的男女相互试探着传递眼神,彼此用信息素相互挑逗,一时间校园充满了旖旎暧昧的氛围。
真好啊…
其实这种像他已婚男士,本来不用参加,但是刚好举办地方特殊,他负责一些装饰事宜,于是就提前过来了。
秦阶走进乌托邦,推开欧式浮雕大门,首先就是一层大厅——现在已经变成了晚上聚会的舞池。秦阶指点工人细碎艺术工艺品的摆放位置后,就顺着大厅两旁的螺旋台阶直上,走到了二楼露台。
同是雕塑系的老教授看到秦阶,立刻眉开眼笑:“哎呀,小秦你可算来了。我在这边监工太无聊了,你快来陪我站站。”秦阶走到老教授旁边,老教授慈祥地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越来越精神了,最近有新的学术成果吗?”
“写了一两篇短论文,粗雕了两个小件,最近没什么手感。”秦阶转了转因为长期握刻刀而有些粗糙的手。
老教授理解地点点头:“艺术需要灵感,急不得。”话锋一转,老教授又无可奈何地笑笑:“前段时间我老伴还让我雕一个小玩意给她,但是今天七夕,我都没给她弄完。这不,给人家轰出来了。”
秦阶愕然:“今天是…七夕?”他的心突然像打鼓一样疯狂跳动起来。
聚会终于开始了。舞池里面互有好感的男男女女并肩进入舞池,有些人坐在休息区,开了啤酒和香槟。开启的一瞬间泡沫疯狂溢出,伴随着放声大笑和惊呼。餐饮区堆满了琳琅满目的自助小食,三三两两的人边吃边聊,。
秦阶一个人坐在二楼露台,失落地捏着手机。他刚刚给楚久发了“七夕快乐”,但是楚久并没有回复他。
这时青池突然给他打了电话:“我到了S大了,你是在乌托邦吗?我听说这边有活动。”
秦阶心不在焉地回复:“嗯,我去一楼大厅等你。”
青池拨开狂欢的人群,费力地向秦阶走来。两个人走到稍微安静的地方,青池耸耸肩:“还好我把行李箱拿进来,不然根本走不动了。”
“你要…旅行?”
青池“咯咯”笑起来:“算是吧,我要离开S市了。”
秦阶皱眉:“为什么…”
青池回身取了一瓶红酒,猛然灌下一口。他转过身,在聚光灯的照射下,他眼中明明灭灭闪着光,认真地看向秦阶:“如果我说,我可能不再回来了呢?”
※※※※※※※※※※※※※※※※※※※※
本来是昨天应该更的…实在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忙…所以加更近1k(,,•́.•̀,,)希望大家食用愉快(对,没错,我来了,追妻火葬场要来了)
喜欢蓦然回首ABO请大家收藏:(m.xindingdianxsw.com)蓦然回首ABO顶点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