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和王妃平安归来,□□的人自然是舒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承乾和青雀经常提到韦姨娘和珂欣姐姐,这让昭儿分外感激,知道她不在的时候,韦珪确实尽心尽力照看了这个家和孩子们,所以对她也更加看重……
絮若因为没有和韦珪一起去迎接秦王,心里一直不安——因为她有孕在身,身体却也不好,倒是昭儿少不了安抚一番……
宫里的妃嫔们因为李渊对秦王感情略有转变,倒是收敛不少,暂时也风平浪静……
平阳公主府。
秀宁的病一直不见好,气色大不如从前。
“世民一向身体好,但这个臭小子总是爱吓人!小的时候大病一场,把娘吓得不轻,爹还特地到草堂寺为他祈福呢?娘不在了,现在吓的是你!”秀宁笑着说道,“总让家里的人担心,他自己却又生龙活虎起来,像没事人一样!咳、咳……”
“三姐,你没事吧?”昭儿急忙轻拍着她的背,想替她减轻些痛苦……
“没事、没事!”秀宁摆手,“今天你来的正好,还想让你帮我参谋件事呢?”
“三姐,你要帮姐夫选继室?!”昭儿叫起来……
走在回去的路上,秀宁的话还在昭儿耳边徘徊,“……我了解自己的身体,万一……想为他挑个一个,一个好女人,一个比我温柔的女人……被他让了一辈子、惯了一辈子,想要给他更多,可是不能够了……”秀宁说这些话的时候好美,或许她是想起了与柴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不再是当年名声大振的巾帼英雄李三娘,不再是爽朗干练、谈笑风生的平阳公主,只是那种从心底里泛起的柔情,昭儿也懂……
李世民率兵攻打徐圆朗,连下十余城,声震淮河泗水,杜伏威害怕了,请入朝。李世民因为淮、济之间略定,便使淮安王李神通、行军总管任瑰、李世勣继续攻打徐圆朗,自己班师回京……
□□。
“如晦,你这是怎么回事?”世民看到杜如晦脸上有伤,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不小心碰的!”杜如晦回答之中有些躲闪。
“碰的?”世民一脸的怀疑,却看到杜如晦把手缩到了袖子里面。
世民冲上前去抽出他的手,却见杜如晦疼得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啊——”
“这是怎么回事?”世民看到杜如晦缠着手的那块布血渗了出来,惊讶地问道,“谁把你伤成这样?”
后宫妃嫔对世民的不满,杜如晦自然心知肚明,不想再制造事端,但在世民和其它□□同僚的逼问下,说出了实情……
原来,前两天杜如晦路过尹德妃父亲尹阿鼠的府宅——这尹阿鼠平时就骄横无礼,仗着女儿宫中得宠,更是目中无人,凡是过其家门的百姓都得下马才能通行,附近的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杜如晦是偶然路过此地,哪里知道这个霸道的规矩,自然是骑马通行,结果尹阿鼠便指使手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路人”,直到听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是□□的人”,才惊慌了一下叫人住了手——但是杜如晦被打了不说,还折了一根手指……
“岂有此理!”世民怒声说道,“一个无赖市井之徒,竟敢当街殴打□□属!”
“秦王——”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急忙说道。
“知道,知道!就是尹德妃的父亲嘛!”世民打断了他们的话,“有这样嚣张跋扈的皇亲国戚吗?分明是给我们大唐抹黑!我找父皇说理去!”
“秦王,息事宁人的好!”房玄龄劝道。
“息事宁人!什么都息事宁人!”世民叫道,“上次张婕妤非要抢神通的田,你们劝我息事宁人!可是这次,尹阿鼠把如晦打成这样我不能忍!”
然而,事情不像世民想的那样简单,恶人先告状的事并不新鲜——
皇宫。
听说被打的人是□□属杜如晦,尹阿鼠后怕了,急忙进宫告诉了女儿……尹德妃一开始自然是责怪父亲惹下事端,以后一定要收敛,但是作为建成长期巴结的对象,却心生一计——一方面为自己,同时也给建成卖个好……
便娇娇滴滴、悲悲切切地在李渊面前开了场,颠倒起黑白是非,“陛下,要替臣妾作主呀!□□的人功大权大,现在都欺负到臣妾老父头上来了,分明不把臣妾放在眼里,臣妾身份卑微,可也是陛下身边的人啊……”
这尹德妃位列四妃,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李渊自然是怒了,“胆大妄为!”
自然是李世民来的时候,还没有开口,便遭到的都是李渊的怒责,“有人反映说,□□的人在这长安城里横行霸道,看来不是空穴来风!你的部下连我妃嫔家里人都敢欺负,何况是普通的百姓呢?身为京兆尹,首先要做的是管理好自己的部下……”
知道父亲一方面替后宫出气,一方面又在借机敲打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想听,李世民百口难辨……
□□。
“父皇变了不少,变得喜怒无常,不可捉摸!”世民叹道,“难道真是伴君如伴虎?”
“你还在想如晦那件事吗?”虽说送了最好的药,请了最好的御医,更是送去了各种赏赐补偿,可昭儿知道世民心里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对于自己的部下,他像兄弟一样爱戴有加,不容他们受到委屈,“但我们也要体谅父皇,一国之君和一家之长,自然是不同!朝庭里和后宫里的事更是复杂,再加上你常年典兵在外,父子之间少了沟通,免不了有些误解……等父皇气消了,咱们再择机说明事情原委”
“你呀,总是这么孝顺!”世民转而笑道,“怪不得即使父皇对我不满意,也总是把你当女儿疼!”
“我是希望你们父子永远像从前一样!”昭儿认真地说。父皇对自己并没有像对世民那般严厉苛责,说白了她只是个儿子的王妃、孙子们的娘,一是自幼定下婚约、长辈们的情谊在,二是唐国公府持家、长期以来恭敬孝顺的付出。
“从前?”世民有些苦笑起来,“从前有娘在,爹最听娘的!可是现在,爹变了,否则怎能轻易被这些女人左右……”
仅仅是香闺暖阁里的耳边风吗?四目相对,不说已经明了——父子之情当然在,君臣之疑却也消不了,所以才有了这亲亲疏疏的不可着摸……
也许对李世民的怒气还未消除,但李渊对他的征战能力是没有丝毫怀疑的——突厥颉利可汗兵寇边境,率十五万大军侵入雁门,李渊派太子建成出幽州道,秦王世民出秦州道以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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