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道兄,你说话能不能委婉点。”
“不能。”
“……”离朝默了两息,叹了口气,略有不甘地说,“行罢,我承认不喝酒实力不济。”
她给自己留了个台阶下,可惜西阿昴先行一步一脚将其踩碎。
“姑娘应是想炼谷化精,但恕贫道直言,你根基还未筑好,强行跨界根基不稳,日后必有大祸。”
“……道兄,你在说什么,在下实在不懂。”离朝眨巴着眼睛,只听懂了“必有大祸”四个字。
西阿昴睁开双目望着她,目光中隐隐透露着几分嫌弃?离朝觉得可能是自己花了眼。
“好吧,贫道讲得通俗些。”
他拢起长袖,亮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身前尘土上“笔走游龙”。
“简单来讲,所谓的筑基便是打通全身经脉气穴,能够让行气畅通无阻,也就是武学中的行内功。”西阿昴在地上简单地画了一个小人,又将小人身上所有穴道连在一起,形成了经脉。
“但你们的内功只是开了通道,让气能够行走,只是基本中的基本,还远远达不到筑基的程度。筑基便要筑得踏实,除了通脉之外还需‘存真’,全身三百六十五大穴,每穴存九口真气,如此才可保证气精不泄不散,才能炼气化神。”
他将小人三百六十五大穴标出,写了“九真”二字。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离朝问道:“可是要如何存真呢?”
“不难,坐禅即可。需得心静神清,行三千五百座,也不用刻意冲脉,气满任督自开。根植于虚静,不因利欲而泄气,自然可存九真。”
他又画了一个坐着的小人,但实在太过简陋,让人不忍直视。
“也就是要顺其自然,不能强求?”离朝也画了个图,画得乃是方才道士打坐的模样,形神皆俱。
西阿昴挑了下眉,称赞道:“你画得还真不错。”
“嘿嘿~还好,还好。”被夸奖的离朝很开心也有点小得意,笑容自然而然就跃于脸上,不过言辞上又故作谦虚。
见此,西阿昴咳了一声,正经道:“姑娘既能悟得自然,想来悟性也不算差,贫道再提点姑娘一句,既心有欢喜便莫要故作虚言,于自己坦诚才能存真去伪。”
“可是我师傅说做人要谦虚。”离朝收了笑容,眉心微微蹙起。
“所谓谦虚,非指欺骗自我,而是不妄言论事,不心比天高,晓得自身长处与不足,不夸大不菲薄,如此才是谦虚。当然,此乃贫道一家所悟,于他人来讲,各有各得,不必强求同一。”
闻言,离朝松了眉头,心有所悟,遂抱拳笑着说了句“多谢赐教”。
“不谢。”西阿昴微微勾起嘴角,想来也是心生些许满足之意。
“总之,姑娘在筑基前不可炼谷化精。对了,所谓炼谷化精,简单来说就是姑娘所说的‘喝酒’,将酒中营养化作精,滋养气血,融炼于经脉。但需得经脉开通,否则易囤积堵塞,达不至平衡,日后必有大祸。”
然,离朝有些为难,说:“这喝酒与我所修内功相关,我不知是否化了精,但是酒入腹可催生出气,行气可因此更为畅快。”
这下轮到西阿昴蹙眉了,他的语气含了分凝重,道:“看来你是跨了两步,贫道对你所修功夫知之甚少也不好妄加评判,兴许这功法自有道理,但保险起见,贫道劝姑娘先行筑基为妙。”
说着,他自衣襟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离朝。
“这上面记载贫道仙门之法,应是于你有益,便……”
“使不得使不得,我怎可收道兄这般贵重的东西!”他还未说完,离朝便推拒起来。
无奈地撇了眉毛,西阿昴说:“谁说送你了,贫道是借你一些时日,待下次再见贫道之时需得归还。”
见离朝还是面露纠结,他又言:“不必担心师承问题,道门向来慷慨。且此物虽记载了金丹之法,但是想要修成正果极为困难,就是贫道都还只是刚刚踏入化神之境,以姑娘的悟性没个十年八载追不上贫道的步伐。”
“唔,道兄,你可是在调侃我?”他这般说,离朝自然心生不甘,撇撇嘴不再推拒。
“莫胡说,贫道这般正经的道士,哪会没事儿调侃小姑娘呢?”西阿昴微微笑了笑,有些狡黠。
确实不是“没事”。离朝小小的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他刚才说“小姑娘”?便有点好奇,遂问:“道兄,你今年多大了?”
他显然没想到离朝会问这个,所以愣了一下,接着正经吐出两个字——“你猜”。
离朝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西阿昴留存些赤子之相,想来与自己差不多大,但他又不直言,想来应是更大或更小,细细考虑一番,她回道:“二八?”
西阿昴剑眉微挑,有几分惊讶。
看这样子是猜对了。离朝莫名松了口气,笑着说:“什么嘛,你比我还小啊,才十六。”
十六二字一出,西阿昴立刻黑了脸,沉声说:“什么十六,贫道二十八岁。”
“……二十八?”离朝狐疑地反问了一遍。
“二十八。”西阿昴面色沉沉,郑重地作了肯定。
“道兄,你……”一定是在诓我,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见西阿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道、道兄?”
“他们来了。”西阿昴凝视着门外,手摸上了腰间白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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