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鸭子,就知道嘴巴上说那么好。”
刘洺遥摸着手里的菜叶子,一边摘一边哼哼地冷笑。
“...要觉得好就快回来啊,不过先要把你那脸上的胡子给刮干净,刮不干净别来见我了。”
好像那菜叶子就是李义的脑袋一样,卡嚓一下摘一个或者卡嚓一下拧掉一个,干脆利落,摘完一个还有一个,有什么怨气都可以没完没了地发泄。
“..........。”
不过这下,后院里面那个白衣弓腰的身影却看着有些心酸,虽然那人嘴里叽叽呱呱地在骂人,可旁人听了就是难受。
无论那人再美再好,那人骂人的样子有多销魂,可你知道他是孤孤单单的,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只是在自言自语地念叨。
一想到这里就会好难受。
有人来了,脚踩青苔站在门口。
衣服的下摆是灰色的,上面还有走过青草地所带来的雨水,沾了刘庄前面的泥土,已经很脏了。
他听着刘洺遥在骂,看着白色的背影一颤一抖,见到那人找不到散地上的菜叶子,他伸出手捡起来悄悄放到刘洺遥手边。
刘洺遥抬眼。
“李义。”
那人一愣,触电一样抽开手。
可刘洺遥眼睛没有焦点,眼神也不再来人的身上。
“你说对么?”
“......。”
“不说?”
说完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刘洺遥侧脸一笑,凤眼边的纹路在那人眼里看得很清楚。
“...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却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和我在怄气?”
“还是已经不想说话了?”
刘洺遥继续低头摘菜,自说自话,好像李义真的在身边一样,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听他说。
“... 你现在不说以后肯定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以后要是没机会说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来人眼神一动,好像有话在里面,也好像已经说了一样,又好像打算要说一样。
“一年,我可以等,两年,我也可以等,三年,四年,...可不行,现在都快十年了,好累了。”刘洺遥抬头叹了一口气,“你呢?当年说的话都不算了,你不是说一定会回来么?”
“你不是说一定会回来?”
这时候清风扫过门槛,从两人中间过去。
刘洺遥恍然转头看着门口,眼睛无神地掠过来人的脸,里面有光,有一点点希望,但更多的是这十年间已经快被磨成了死灰的思念。
看在来人的眼里,让一颗心被生生揪了起来。
“你看,春天都来了。”
刘洺遥伸手把眼前的头发弄到耳后,眉宇间好像快要下雨的巴蜀,酸酸涩涩,带着一丝忧气和一丝的喜气。浓烟四起,平静下来后雨水就渐渐地来了,一滴又一滴,直把一些人的心肠滴穿。
“你是不是要把我弄哭才安心?”...说着说着,他低头,眼睛埋在双臂里,靠着石桌哽塞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伸手,好像碰到了刘洺遥一点儿发丝,他还想要再多,但不能了。
...他只有收手,跪在刘洺遥面前,让春风横亘在两人中间,就一点儿,却跨不过去。
“你要知道,..我从不哭的,至少前些年,我从不哭的。”
“至少八年前,我从不哭的。”
至少八年前,巴蜀是没有那么爱下雨,至少想在一起的人还是能一起,至少不会隔那么多想说不能说的理由,至少后悔了还是可以重新来过。
可是现在不行了,隔了这么久,人会变的,事也会变的。
他们不会等你,不会等你回心转意,..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无从选择也无法改变。
就像本来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回来的人,却在第八个年头食言了。
来人默默地跪在地上,一句对不起,他知道,就是说了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这个破落的小院子里,陪着一个曾经也绝美的白衣人,看他哭得一塌糊涂。
晚上王莫德从城东回来,见到地上的脚印便问刘洺遥是不是有人来过了。可刘洺遥说不知道,整个下午就他一个人在院子里。
王莫德谅他瞎眼便也没有再问,只是地上那么混乱的脚印实在是让人无法不理,恐怕是真的有人来了,不过刘洺遥没知觉罢了。
...可能是别人家的小崽子,进来晃了一圈没照着玩儿的就又走了。
不过第二日去城里的时候王莫德还是多注意了一下,记得把后院锁好,免得人又进去,万一遇着坏人刘洺遥就惨了。
...唉,像现在这个样子刘洺遥心里的难受他都知道,就算哪天那人实在受不了的发发脾气,也只好忍了罢。
他心里面积压的东西太多了,没有一个人能说说话,难免会一有撒气的机会就拼命地撒。
王莫德太了解刘洺遥了,那人是他带大的,所以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站在这边的。
无论是什么,只要那是刘洺遥做的决定,他就不会多说一个字。
唉,就希望那陈先生能懂得这些,王莫德一想到前几天陈洛林来碰壁的事儿,心里就哽了块石头。..难得有人对刘洺遥那么好,就这么被骂走了,...唉。
----------------------------------------------------------
不过王莫德的担心明显是多余,比起脸皮厚,陈洛林绝不遑多让某些人。稍微过了几天,天更暖了,春光也更灿烂了,于是陈洛林又开着小黑车屁颠着来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