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报家门，就不怕我灭你全族？”少年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
程三斤登时哈哈大笑，道：“老大说了，程家人可以死，但不能低头。就算是砍了我的头，我也要在你脸上，咬下一块肉。想灭我程家，随时奉陪！”
“程家现在是我的盟友。”孟凡从头上捻起一点星光，指尖揉碎了，唇角荡起一抹笑意，“我要揪出杀我三叔，在龙城制造累累血案的黑手。程家要找到潜入程家藏宝库，杀掉两个人的凶徒。我与程家共同进退，你要灭程家？很抱歉，请恕贫僧不能答应。”
“程家宝库……”少年的双眼，微微眯起，忽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侧目看了一眼妖异的女子。
那女子微微一怔，呢喃道：“奴家只根据仪表指示，找到了那个玩意儿，有人阻奴家，便拼力杀了。不知道那玩意儿是谁的，也不知杀的究竟是谁。难道世间竟有这般巧事，被我杀掉的人，与被老楚招揽的人，竟出自同一家族？藏那玩意儿的仓库，与第八号当铺相隔十万八千里呢，谁能想到……”
“我程家人，是你杀的？”
程三斤与程四两闻言，立刻就要冲上前去。
孟凡展臂一拦，低声道：“等等！”
程三斤与程四两悲愤交加，怒气冲天，眼中仿佛有烈焰燃烧，怒视着妖异女子。硕大的野猪感应到主人的愤怒，前蹄不断刨地，焦躁的低声咆哮。十几种硬壳甲虫，从程四两身体各处飞出，在他周围盘旋，嗡嗡作响。
如果没有孟凡拦着，他们此刻定然已经冲上去与那妖异女子拼命了。
少年身边的妖异女子，无疑就是杀掉程家宝库看守的鬼妖。但她身上无论是鬼气还是妖气，都非常稀薄，如果不仔细感应，根本无法察觉。
她应该是借助了一具肉身，用肉身遮掩了鬼气与妖气。
也就是——附身！
不知这具身体原本的魂魄，是否还在灵海之内，如果鬼妖附身之际，直接碾碎了灵海内的魂魄，取而代之，那么便等同于这个人已经死了。如果只是压制原有的魂魄，令其陷入沉睡，那么此人还有一丝生机。
人的灵海，是一个小世界。
魂魄是这个小世界的核心，健康之人，三魂七魄十分旺盛。一般恶鬼，进入人的灵海以后，无法碾碎缘由的魂魄，只有依靠鬼气，使魂魄沉沦。所以大多情况下，被恶鬼附身之人，在恶鬼离开灵海后，还能苏醒，只是视魂魄休眠的长短，身体会有不同程度上的虚弱。
但如果恶鬼太过强大，便可能在进入肉身的瞬间，将身体原有的魂魄碾压成渣。
那鬼妖，显然不是普通恶鬼。
这女子的性命堪忧。
孟凡微微闭起双目，心中暗暗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骤然睁开双眸，眼中好似有万千星辰闪耀。
少年看向程三斤与程四两，道：“难怪丧钟镇会暴露，真是百密一疏。只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曾被奇门八派打压的古老异人家族，现如今竟如同哈巴狗一样向八派摇尾乞怜。真是可悲，可笑！你们程家的先祖若是看到你们这般没骨气，一定会后悔生了你们这些不孝的子孙。”
孟凡道：“程家并非寄人篱下，而是与我合作，我们是盟友，是同伴，无论人格还是地位，都是平等的。程家虽然曾经是异人家族，也曾做出危害华夏之事。但时过境迁，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我尊敬程家有热血，有骨气，而程家人信我孟凡，所以愿意派人辅助我。内心灰暗的人，有灰暗的眼睛，所以看什么东西，都是灰暗的。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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