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并非没有经受过历练，在他儿时，孟不良曾经无数次将他置于险地，他也曾因此深陷绝境。但是，他的的确确没有经历过战争。
试炼和战争，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乱世出枭雄，人在战争中的天赋，是天生的。
若在乱世，孟凡或许会成为一名杰出的领袖。
离开刘家以后，孟凡暂且告别了东方婉儿与邢洁。
因为，他还有一件小事要做。
比如，联系田不二。
田不二这小胖子，已经失踪很久了。
孟凡进了路边的一间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一块小点心，便拿出电话，拨出田不二的号码。
电话里的忙音，持续了至少半分钟。
然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告诉孟凡，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这是很不正常的。
一般情况下，孟凡的电话，田不二会在第三声忙音响起前接听起来。即便他正在大富豪里搂着美女卖力嘿咻，也是如此。
田不二没有接听电话，说明他不在龙城。
几个月没见这小胖子，孟凡还怪想他的。
孟凡无奈摇头，收起电话，随意喝了一口咖啡。
这个时候，两个穿着校服的初中生，进了咖啡厅。
他们十三四岁的样子，眼眶发黑，四肢略微有些浮肿，目光中没有少年该有的灵动，反而显得十分呆滞。进了咖啡厅，他们马上凑在一起，拿出了手机。
为了衬托典雅的气氛，咖啡厅刻意营造出了昏暗的氛围。手机羸弱的光芒，照亮了两个初中生稚嫩的面庞，他们立刻瞪大双眼，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手机里，传出轻快的音乐，似乎又有女子娇嫩清脆的声音，相隔太远，孟凡听得不甚真切。
这两个初中生，十有八九是在观看直播。
在当下，这已经成为一种流行风尚了。
孟凡未理会他们，他三口喝完一杯咖啡，然后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一小时后，龙城市第一医院。
外科第一诊室中，常书一忙得焦头烂额。
跟随孟凡去一趟澳城，旷工数日，院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常书一被安排连续加班一周，每日工作时间十二个小时打底，上午坐诊，下午开始做手术，工作时间上不封顶。
今天，正好是第二天。
常书一已经连续工作十五个小时了。
现在，他无比怀念那个看起来有些不太正经的光头小和尚。
龙城一医院，是华夏西南地区医疗设施和医资配备最优秀的医院。外科一诊室外，已经被赶来就诊的患者挤满了。
常书一是个外科专家，他的号，已经被挂到半个月以后。
很多没挂到号的患者，跑过来碰运气，看能不能弄到加号。
这就给了票贩子可乘之机。
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不断在患者中穿梭着。
他们，正是票贩子。
他们目光如炬，打眼一扫，就知道对方有没有挂到号。每一个面色焦虑的求医者，都是他们潜在的客户。
一张价值十五块的号，往往能被他们卖到三百以上的高价。
除了票贩子，还有一类人。
这类人，如同票贩子一样，过街老鼠一般，打不绝，也灭不尽。
他们，是医托。
医托比票贩子更加可恶。
他们扮作普通患者，慈眉善目的模样，和人聊着家常，待套出对方的病情，故意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说自己知道有一个神医，专门治疗此类病症，效果比龙城一医院还要好。
他们的目标，往往是那些从农村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城市套路的穷人。
一般的病，穷人们挨一挨也就过去了，若非难以忍受，也不会坐几百公里的车，费心劳力的来龙城求医。他们钱不多，往往只带几千在身上，可这些医托是不会介意的。
蚊子再小，也是肉。
况且城里人早就从各种渠道，电视也好，网络也罢，了解过医托的手段，精明着呢，轻易不会上当受骗。只有这些老实巴交的穷人，才可能中招。
医托们会现身说法，苦口婆心的劝自己的目标去所谓神医那里诊治。穷人们挂号难，又舍不得花钱在城里久住，十个里面，总有三四个会上当，被领到道貌岸然的神医那里，掏光身上的每一分钱，换回一些看起来高大上实际上一文不值的所谓良药。
医院对这两类人也是深恶痛绝，可惜的是，医院没有执法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为非作歹。
这时，一个小和尚，披着阳光，迈进了医院的大门。
这小和尚，正是孟凡。
常书一对暗世界了解太少，所以孟凡决定遇事尽量带着他，让这小青年尽快熟悉暗世界的秩序。
他来到常书一诊室门口，恰好见到一个胳膊上纹着黑蛇的强壮青年，嚣张跋扈的将一个患者从门口拽开，推门走入诊室之中。
孟凡微微皱眉，向诊室内走去。
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想插队啊？”
孟凡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好像老母鸡一样的中年妇女，双手叉腰，站在不远处，目光尖锐的瞪着自己。
“是啊，排队啦。”
“加号也是要排队的。”
……
不少患者叫喊了起来。
孟凡呵呵一笑，瞥向诊室内，只见那带着纹身的强壮青年正激烈的和常书一争论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常书一无奈的摇了摇头，开了一张单子，交给那青年。
那青年好像获胜的将军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出诊室，向中年妇女摆了摆手。那中年妇女立刻骄傲的环视一周，交上三张红票子，把那单子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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