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哭!不是说不许哭么?!你看爹爹,不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你乱说!娘娘说你眼睛都肿了,.......要说没哭,二爷才叫没哭。”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二爷的眼泪都流干了,你让他去哪儿找水来流?!”
“呜....爹爹又凶!”
王莫德叉着腰,实在拿这个讨债鬼没办法。左劝右劝不听,可你一吼吧,她就哭,哭得你肝肠都快要寸断。百般无奈之下,只有把正要经过小竹林的人给看着。
“...不是跟你说了丫头要哄的,吼不得。”
看到那两爷子的模样,之初叹了口气从林子里走出来。
“那你来,前院还有那么多桌要忙,.. 这丫头就不给人省心。”
王莫德把王玥推到之初面前就急匆匆地走了,慌忙之间连果盘下掉下几个果子都不查。
“初哥哥,...爹爹掉果子了。”
之初回头一笑,把小丫头抱在怀里,“....你去捡起来好不好?”
“嗯。”小丫头用力点点头,跑过去把果子抱在怀里,还依次数了一番才交给之初,“一...二,三..四....刚刚好,初哥哥,爹爹掉了三个,桌子上又掉了一个。”
“乖。”之初笑着揉了揉眼睛,四个果子拿在手上却怎么也拿不稳,稍不注意又有一两个向前面滚去。
“哎,又掉了!”王玥连忙跑去捡,可回来的时候却看着之初红着眼睛,眼泪已经顺着脸颊而下。
“是初哥哥不好,...看,这次拿好了不会掉了。”
“初哥哥........。”小丫头拉着衣服撅眉,“你又哭了是不是?”
之初一愣,低着头不得已地点了几下。
“你又在为大爷哭了,...昨天爹爹也是,哭了一整晚。”
“我没有。”之初看灯火尽头有个白衣像要透明了一样的人,站在来人之间虽也弯唇低笑,可那心里却是在一滴滴地滴血。
但他脸上看不出来,平静淡漠,如同二月的春风吹散一地的白纸。
“...初哥哥又骗我。”
“我真的没有。”之初把眼泪擦干,牵着小丫头的手向堂前走去,“....我只会为了一个人哭。”
小丫头眨眨眼,大人怎么都爱口是心非?
不过像王玥一样,小崽子的眼睛都是血亮血亮的,一有点儿什么马上能看出来。
可若问懂没懂,他们又总是摇着脑袋胡说一通。
“哎,之初,怎么你和王玥打了一架啊?...两个人都苦瓜个脸。”周翰拿着家伙正在刘老爷身上东敲敲西看看,看着两个人走过来后一脸笑意地拍拍刘老爷的手,“老爷子,....身子没什么大碍,以后有时候我会到庄上来给你看看。”
刘老爷疲累地点点头,瘫坐在太师椅上已经快合上了眼皮。
“老爷。”穿着白绣袍戴着白花的大夫人上前握着刘老爷的手,“你在这儿坐了一整天,...还是回去吧。”
刘老爷转头看着刘易文的灵位,眼泪又从眼角里掉了出来。桌上香烛燃的烟就像一缕魂一样飘渺,刘老爷想伸手去摸,可还没碰到了手就被风给吹散了。
“...老爷,还是别在这儿呆了,回去吧?”大夫人蹲在刘老爷面前,一遍一遍抚摸已经没有知觉的手,“...回去吧?好不好?”
“是啊,老爷子,你应先回去歇歇,等过了夜再叫人唤你起来也好。”
“可....可........。”老爷子流着眼泪动嘴,瓮声瓮气地支吾了几个字。
大夫人听了闭眼说到,“...我陪你一同去,这儿的事交给夙敏和洺遥就好。”
“.....好..好。”
大夫人向周翰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刘老爷回房去了。三人一走,整个堂前顿时空了下来。之初见火盆里的火快要燃尽,就连忙抓了一把纸钱蹲去烧。
王玥也跟在他身后照着做,两人一把一把地,把灵堂烧得很热很香,一整晚的火都没断过。刘易文的灵位放在木桌上,烫金字深深地嵌在漆黑的梨木里,有时候香灰掉落下来,就让人眼前一花以为那灵位好像哭了一样。
之初摇头,烫火把那几个字烙在梨花木上,而不知道得有多烫的火才能把那几个字从某人心里抹掉。
...那人才能真正觉得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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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了三天的灵,再加上下葬和其他的事,刘易文的丧事办了十来天,李义就陪了刘洺遥十来天。
上面的电报一封一封,催了再催,刘湘搞不定他叔叔就想叫李义过来帮忙。可李义一是放不下眼前的人,二是不买刘湘的帐,所以副官过来了好几次都请不动他,最后刘洺遥干脆在刘庄给他留了个客房,免得次次来了都要碰壁回去。
“将军!你不想也好懒得动也好!今天说什么我也要把你带走!”
这不,半个月刚过完,那副官就围着李义和刘洺遥打转,...而且他学得相当聪明,李义脸皮厚不怕烦,可刘洺遥就不一样了,稍微一点儿吵闹都会皱眉不悦。
“......不是说了我会去的嘛,...你先跟刘湘说说,我再一会儿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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