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啊......。”周翰让之初把嘴张大, 拿着小棉棒偏头借光往里看, 哎哟, ....这嘴里除了血哪里还有块好皮?白了眼站在一旁的李义, 这么灵透的人儿你也能下得了手?!
“...你看什么看?又不是我干的!”
李义眯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刚不是说了是这小子自己搞的嘛, ...你还看, 你还看...哼!!
“哼,反正他现在不能说话, 就是想辩也不行。”
周翰叹了口气, 抬起之初的下颚继续给他上药。...哎。
“唔........唔。”
“怎么,你可是有话要说?”周翰扶正之初的脑袋, 苦口婆心地劝从刚刚开始就不怎么安分的人, “还不可以...等药全浸下去了以后才能说话。”
“看吧看吧, 我都说不是了。”
“李将军,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这是医院不是茶馆。”
“你胆子倒是不小哇?!”李义一手拍在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晃悠了几下差点儿从桌上摔下去。
“你凶个屁!若不是看在把他给送来的份儿上,我懒得管你!...你别忘了,国民军里面还有不少人躺在这儿, 若不想管他们的死活, 你尽管发飙, 没人拦着。”
周翰眼皮都不抬, 仔细用小棉棒擦干净之初嘴里的脓血, 再用消炎的药粉配合草汁给他抹上, 等过个片刻就全浸入了伤口。
只是有些刺痛,之初皱着眉嗯嗯了几声。
“痛么?”
之初摇头。
“很好。”周翰笑了笑,伸手拿出桌上的棉花塞到他嘴里,“含着,若流了血就换,直到没血没脓为止。还有伤口好之前尽量少讲话,也不可吃辛辣或干物,..得多喝水,知道么?”
之初含着棉花笑了,伸手指指李义,然后起身走了过去。
“他是坏人,回来回来....要不你先留在医馆里,等晚间我送你回去。”
李义把之初拉到身后,挑眉弯唇,“...是谁才不安好意?...之初,我们走,免得晚了洺遥担心。”
“洺遥?”周翰上前堵住门口,“可是刘庄二爷,刘洺遥?”
“....哼。”
“是的话就好,稍待会儿刘二爷要过来取药,若他是刘庄的人那就不用李将军费心了,刘二爷自会带他回去。”
“哦........是吗?我怎么好给刘二爷添麻烦?”
“那怎么会是麻烦呢。”周翰笑嬉嬉地摇头,“恐怕刘二爷也会怕耽误了李将军的正事啊。”
“不耽误,我顺路正好。周翰,闲事你还是少管,让开!”
周翰反而但笑不动,李义往左边走他就靠左边的门框上,往右边他就靠去右边,反正横竖就是不让步。
“我和刘二爷那.么.熟,帮他做做事又怎么样?李将军认为是闲事,可我不那么想。”
“滚!”
“该滚的是你。”
“嗯,.....。”两人正闹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之初突然拉了拉李义的袖子,嘴里喊着棉花咿咿呀呀地什么也说不清楚。
“怎么了?”回头看了眼那人灰白的神色,李义本是紧皱的眉反而舒展了不少,于是低头看着之初的眼睛,“那你来告诉他,..是留,还是走?”
之初抬眼,隐约看见周翰轻轻摇了摇头,深刻的眉眼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可他没兴趣知道,不管那两个还在瞪眼的人,径直从李义身后走了出去。
一个人走在医馆的廊子上,孤零零地,之初虽然觉得有些酸,不过还是挺直了腰板。
因为如今,这光秃秃的一身已经没有让他觉得丢脸和下贱的地方了。
虽然一无所有,却比刚来的时候多了一份干净。
“你啊,什么也不说就走了,...你知道周翰那王八得有多气吗?”
李义看之初的背影走得一颠一颠的,生怕他就要摔下去一样。
之初回首,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李义讪笑,“...放心,我没在打你的主意。”
之初低头一笑,取出嘴里的棉花,“....你的心在谁身上,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呢。”
“...你怎么。”
“以前的坊里的时候就被那些老爷罚过烫酒,....这次的痛还当不了那次。只是上次没入喉,这次却穿喉入肺,后怕起来才会觉得痛。”
李义缓步上前掰过他的脸,“ .....你那么聪明,为何连情节都解不开?”
“那个,.......恐怕我一生都没法解开了。”之初眼神茫茫地转开,不知该看向哪里,...满目的风景却没一处是归所。
“不过那也没什么,....。”之初对着李义偏头一笑,“至少我懂得成全,...李将军,你说我不懂,那是你不懂我。”
“呵呵,我之前对你确实大意了。”
“好说,将军不是还有应酬要去?.......这儿我熟路,自己能回去,...将军请先走吧。”
看着之初侧身让路,李义无奈地笑了笑,“我再厚着脸皮讨好也没什么意思了,好吧,....你就自己看着办。”
“将军慢走。”
之初站在医馆的石阶上目送李义离去。... 天上有了雨,灰色的衣摆很快就沾了地面的泥水,之初立在其中,却依然长身直立,欣长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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