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遥,你怎么了?....昨天不是还高高兴兴地说恭喜吗?”
“...........。”那人愣了半天,睁圆的凤眼里能看见自己的影子,隔着蒙蒙的水气,就那样晃了起来,“对,...我说了恭喜了,...对啊,昨天就说过了。”猛地抬头,微启薄唇喃喃自语,“那我还来做什么?.......。”
“洺遥!”
“别碰我!”拍开眼前的手,那人退后几步,呆了半晌,又觉得自己是错了。抬头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人,“不,...不,我是说我喝多了酒,...你别过来。”
“.....洺遥。”
那人把脸埋在衣袖下,像是呜咽了一样沙哑着说,“我...我先走了!”
“洺遥!!”
那天晚上,无论自己怎么唤,他还是走了,从背后看去每一步都摇晃得厉害。白色的影子越来越远,到那天的梦里都是,不停地被惊醒,被梦里飘忽的身影搅扰了一整夜。
直到天空泛白,听见外面吹锣敲鼓和唢呐声,看着自己一身红绸新装,却总觉得失去了什么。
当时没想明白,是有些来不及珍惜的东西,...永远地失去了。
刘易文把脸埋在小崽子的身上,呜咽了起来,王婶凑近耳朵还听见他在低声地说着什么,那声音断断续续,揪着得人的心肺无比难受。
“大爷?”
“....原来他说了。.....洺遥说过了,洺遥,....。”
“大爷,...别说了,都过去了。”王婶喉咙里像哽了根鱼刺,一说话就牵动着痛。
“可我为什么不听?....为什么我还把他的情放在脚下踩?洺遥.....洺遥!!!.....。”刘易文的声音越来越大,从没人看他那么哭过,两年前在雨中是伤,这次又是痛。
“我...我...我,啊啊啊,....洺遥!”
而且那种痛无法言喻,那种无法挽回的悔恨变成的痛,却连说也说不出口。只能狠狠地咬牙不停呜咽,妄想能把它压回肚子里去,....就是哭也没有脸,更找不到地方让自己去哭。
王婶连忙抱着低头颤抖的人,连她也被感染到,一边抹眼泪一边安慰眼前的人。直到烛火快燃断的时候,她才起身剪掉烛芯,取一截白线捻成条浸泡在蜡油里望还能再燃一段时间,让别院的屋,....能暖一点儿起来。
这晚上只有小崽子能好好睡去,....刚刚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他,憋嘴吸鼻子还不安稳地动着。
他知道在爹爹的怀里,有再多风雨爹爹也挡着,....所以可以好好赖个十年八载的,也暂时不会为了情情爱爱而伤心伤肺。
他还小,....有许多事都还没有开始。
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后悔的病,...是一种无药可医的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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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刘易文总算是能见着来凤的面,一个人专挑早上出去晚上回来,另一个人却是晚上出去早上回来,可还是免不了会碰上。
刘易文看着楼边已经陌生了的人,差点儿都认不出来。
紧身丝绒旗袍和貂绒的坎肩,风情的卷发衬着粉面红唇。若从街上擦肩而过还以为是混迹风月场所的姨太,搓着小麻将叼烟枪,用钱就像泼水一样,哪里还有当初纯静的影子。
刘易文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从拐角边出来,稍微提高了点儿声音唤她,“你回来了。”
“嗯。”来凤早看见刘易文的影子,只是一直把脸藏在高高的貂绒领子里。让人以为她就那么侧目而过,丝毫不着意。
“去看看晓晓吧,....他......。”
“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不要把晓晓扯进来。”
“....来凤,我没那个意思。”刘易文摇头,侧身把走廊让出来,“...他昨晚受了点儿寒,好在没烧起来。...不过一天没见你,就不停地哭闹,我们都没什么办法。”
来凤隐约是听见房内有呜呜的哭声,还有那小丫环着急的哄闹声。小崽子的声音哭得有点儿哑,来凤撅眉听着,心里就像被人拧了一样难受,于是脱掉外衣急匆匆地向房内走去。
刘易文在她背后呆着半天说不上话,来凤现今的模样就像有人狠狠扇了他一耳光,让耳边一直嗡嗡地响。
那些纠结落错把两人给绑在了一条绳上,..总是不能见,却又分不开。不过,....又全是因为自己。不仅害了她,也将更多的人牵扯进来,...这条绳上的人越来越多,痛苦也越来越重,还要终日与它靠在一起。
刘易文向前走了两部,呐呐地开口,比蚊子的声音都还小。
“....对不起。”
只是已经走掉的人,...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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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小丫头裹着小棉袄摇头晃脑地站在后院里,灰衣人唱一句,她就跟着学一句,还不差在一旁打拍子跟着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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