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又要走了吗?”
“嗯。”
“............。”
刘易文懒懒地靠在一人身上,眉睫间洒满了穿过枝头边如霜的月光,落地成了水蒙蒙的烟气,却不觉得寒意来袭。秋日落败里没有花,亦被扫远了叶,就算已到了深夜里,最深的夜里,却不为霞光觉得可惜。
转眼之间身后就有那么一个人在,他会用下颚抵着你的肩头,温温地柔柔地说话,那是只有在夜里才有的喃喃细语。
...只会说给一个人听,他最深的情。
“别这样,...我会赶在下雪前回来,再说这也是今年最后一次了。”
“......................。”
“....洺遥,洺遥,要是今年山里没雪霜,我们往北去怎样?”
“去那里做什么?”
“呵,前段时间出货的时候在那里看见了很美的东西,.........。”
刘易文笑着拉开放在腰间不怎么规矩的手,颈边被某人吐的气搔得痒痒的。一时间的秋风弄得人有些意乱神迷,回头想说他两句,却又被一双凤眼勾离了魂。
在黑色的树荫下呆呆地看着,直到能看见青白的月光从那里面出来,流泻了一地银霜。
“....你睁着眼让我怎么亲得下去?”
“........。”
“乖,闭眼。”
没听那人瞎说,刘易文凑上前主动着把嘴印了上去,你推过来我还过去,即便开始只是想蜻蜓点水一般,可最后却变成了相濡以沫的交缠。
一个院落,一棵树,总是在庇佑着两人,冥冥之中就是有那种天意。也不知道是谁先爱了谁,还是谁先拥了谁,几多年下来,心里就有了那么一个人。...直到在梦里反复出现过那人眼角眉梢带的笑,才能明白已经是覆水难收了。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有多美?”
感觉某人嘴边的气息明显有了点不甘的意味,刘易文在心里笑了声,“连这种醋你都吃,...你的自信跑哪儿去了?”
“....我怕你太喜欢那里了,会死赖在那儿不回来。”
“你不会来找我吗?”
“不,万一就这样错过了,...比不能在一起更加难受,明明心里想着对方,却再不能见面。....那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我不会那样。”刘易文低垂着头,颊边挂着的红晕给本身只能算上清润的脸加了丝媚色,在夜色里格外撩人。
刘洺遥低头将红晕含在嘴里,怕化了一般无比温柔,欲醉朦胧地说,“....我还是在路口等你,多久都等。”
天之涯,海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今宵,...别梦寒......。
眨眨眼,只怕夜更是深了,风停草不动,隐约而来的曲儿像细水一样流过耳边。始终不真切,刘洺遥低低的声音总是把那丝凄凉给糊弄过去了。
“如果那天你不回来,我就等一辈子,不走。”
“....一辈子都不走。”
傻瓜,你别这样。天会刮风,还会下雨,凉着了,淋湿了怎么办?
月会圆,月也会缺,照不亮来时的路怎么办?
成都的夜和晨总是很凉,寒从脚下起,你站在草边总是不好。
.....还有好多,还有就是一辈子的时间还有多长,你又知道么?
如果夜夜都像一场梦,句句话都欲说还休,那到何时才是个头?
游园惊梦,终究还是一场梦,再多的呓语,再多的痴缠,终会成空。
-------------------------------------------------------------------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雨水一滴滴地敲在窗上,刘洺遥深深琐着眉。原本只是微有些风丝儿的天气,哪晓得一过正午却下起了连绵不绝的秋雨,还最怕它过上一夜,.... 那时候的愁绪就会涨满一池的水,剪也剪不断。
“爷,别哼了,都没在调上。”
“哼!”
四儿用手擦擦弥漫在车窗上的雾气,刘庄前的古道灰灰地立在烟水中,垂在路边的树枝像染了色的缎子,风一吹,便飘起来。枯了的是黄,还活着的是绿,在雨中参差交错。
“爷,再往里走就进巷了,今天雨水那么大,还是别去等了吧。”
路边的白花,湿淋淋地粘在地上,被雨水弄得泥泞不堪。或许再过不久就会谢了去,不必再受冬霜扰人的苦。...不过也够,开过一夏,便什么滋味都有了。那几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过的时候每日都像煎熬,但到了离别间,却又觉得往事匆匆,...风景都还没看够。
“四年前的这天也是大雨,淋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那时候若有人说这般话。”闭眼笑了笑,撩过垂在眼帘的发丝,“算了,...反正也听不进去。那时耳朵里面全是水,连自己的哭声都听不见。”
“哼!淋了这么多雨,却还是没有把你给浇醒。”四儿想到每次夜里倚在门边打颤的人,总想抱一盆滚烫的水泼在他身上,看他被烫得四处嚷嚷,才能显得鲜活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