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恩,我也去!”来凤抓着刘绍恩的衣服,死活不肯留下来。
“不成!大嫂,这次出去会遇着什么事谁也说不准,况且你...你也。”
刘易文出事没几天,来凤却害了喜,先是早间时候反胃,后来次数越来越多,肉食一点儿都不碰。请大夫来看知道是有了,大家听了虽然都高兴但想着还躺在床上的人又乐不起来。表现得最明显的还是刘老爷,对着来凤笑呵呵的,可转身看了刘易文又抹眼泪,脸上被愁得老了十几年。
“不,绍恩,易文是我相公,我不可能不跟着他。”
“嫂子!要是大哥知道他绝不会让你这么做!”
“来凤,...留下来好好把身子养着,就别跟着去了。”刘老爷站在房门叹气,来凤这媳妇他是打心眼里喜欢,从小看着就水灵灵的可爱得很,嫁过来伺候公婆也尽职守本分,早就把她当自家的孩子在疼了。
“爹...我我...我。”
“听话,来凤。”
来凤急得又哭了起来,跪在地上扯着刘老爷的衣服,“爹!就让我去,...我实在舍不得易文。”
“你还有身孕,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爹!!!”
刘老爷七手八脚地把来凤给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伸手顺着背后的气,看,那么漂亮的脸都哭肿了,这孩子怎么就一个死心眼。
“老爷,就让来凤跟着去好了。”
“娘!”
“大夫人?”
大夫人走过来伸手擦了擦来凤的脸,“昨夜洺遥说他们选的路走平原避开山路,虽然绕了点儿,但不会遇上山上的泥石,应该可以放心。”
“但出川也得经过山边啊。”
“川北的山全是石块,平常的雨不会倾塌下来。况且也只有一小段路,何不赌一次?”
“...但是........。”
“老爷,妇人的心你不懂,她嫁了相公那人就是她的天,自然是生死随在一起。若不让她跟着去,她肯定会日日夜夜都哭都想,你自己听着也难受。”
“大姐说得对,老爷,就让来凤去吧。”三夫人也站出来,平时处处欺负来凤难得听她说句实在话。刘老爷看着两房姨太,...哎,若洺遥他娘还在估计也是一个态度。
“老爷,要是担心来凤的身体,...绍恩找的那医生不是也一起去吗?”
“这...这。”
“爹。”
“啊,洺遥。”
“让大嫂去也好,路上有个女人跟着大哥,不方便的地方也可以照应下。”
“就连你也这么说,.. 哎,随你们吧。”刘老爷挥挥手,觉得有点儿累了。大儿子出事后,还是突然醒了事的二儿子挑起家中的担子,...小儿子又喜欢跟自己吵架,哎...这个老爷怎么就做得那么窝囊!想着想着,心里气不过,用手捶腿不断叹气。
刘洺遥心里也是没底,但大夫人说得对,必须去赌一把,不赌肯定输。
“就这么定了,绍恩,你快去准备下。”
“... 好...我去备车..。”
刘易文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被谁给抱着。伸手在那人身上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中间还漏下一小圆圈,轻抚上面的刻横,脑子里好像又好像记起了什么。
“钱...圈,......钱....钱。一枚...枚。”来凤坐在车上听见刘易文口齿不清地说,凑近些也还是听不懂。
“易文,你说什么?...什么钱?”
刘洺遥见了无奈地摇摇头,从身上掏出用红线绕着的铜钱放在刘易文手上,握紧了。
“大哥,是这个吧?”
“钱...。”
“好了好了,乖,在你手上了,别闹,听话。”
刘易文捏了捏手中的东西,反而安静下来,没再说什么。刘洺遥见他又睡过去了,笑着俯身对着耳边说了句只有他才可以听见的话,刘易文却像得到糖的小崽子扁扁嘴笑了。
“大嫂,...大哥就交给你了。”
来凤呆呆地说声好,车就摇摇晃晃地将刘庄里的人给甩下。刘洺遥站在人群最前面,白衫慢慢溶浸在雾气中,直到实在是走得太远了,包括刘庄都消失在雾中,来凤才觉得躲掉了刘洺遥。才能深吸一口气,将那双黑眸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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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想去怎么不跟着?”庄里的人都走了,有人却还是站在门口望着浓雾深处,发丝都快结上了一层霜。
王莫德一边扫地一边溜到刘洺遥身边,你在这看着有个屁用!真担心就跟着去,那车还空得很,可以再坐好几个人进去。
“我跟着去,就回不来了。”
“二少爷?...你说什么?”
“没什么,雾天冷得让人受不了,进去吧。”
王莫德站在原地,现在二少爷人变了,就连说的话也是深奥得很。
“还站在那做什么?!快进来!”
“是是是,...二少爷。”
王莫德搓手将庄门给关紧,门上挂的红灯笼晃掉一个刚好砸在他的脑袋上,又掉在地上碎了架子,燃了红纸,最后就是烧焦的木头片儿。
踢了一脚,恨恨地想,哼!连你也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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