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躁动整整在花蛇部落流连了三十天才依依不舍地离去,望着重新套上兽皮不再晃荡着上/半身或是下/半身乱逛的族人们,向阳总算舒了一口气。
繁殖期结束,花蛇部落就要迎来一年一度的大事——春猎祭。
这是花蛇部落每年狩猎开始前都要进行的大型祭祀活动,不仅会由普通群众们难以见得一面的巫出头主持,还会有部落最强大的战士‘伴舞’,甚至就连最高山洞里那尊向阳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样的花蛇部落图腾都要被请出来。
然而如此盛大的祭祀活动,今年已经六岁了的向阳依旧没有荣幸参与——和前五年一样。
当然不是针对向阳之类的,花蛇部落所有不到十岁的幼崽,都没有资格参加部落祭祀。
十岁才有资格参加部落中的祭祀活动,是花蛇部落的硬性规定。
和现代社会中只有满十八岁的成年人才有资格考驾驶证、年满多少多少岁才可以结婚一个道理,单纯地是一条对所有人都有安全保障的规定而已。
超过十岁的花蛇部落族人需要在正午,太阳升到最高处之前,到祭祀之地集合。而向阳这种不满十岁的幼崽,要么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要么就到其它地方玩耍——总之是不能往祭祀之地凑活,就对了。
对于十岁以下的小崽子们来说,祭祀之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该吃吃该喝喝,父母不在家还好作。
然而对于需要参加祭祀的族人来说,这一天理所当然的与众不同。大家伙儿几乎都是一起床就赶往了祭祀之地,早早地等在那里,等待正午的到来。
祭祀之地就是前一个月大家集体交/配的那片平坦广大的空地,周遭有九根粗长的图腾柱稀疏矗立,将祭祀之地宽松地环抱住。
九根图腾柱上雕刻的花纹各不相同。有的被冬日高树光秃枝杈般图案的环绕着;有的被前宽后窄不知名小叶似的图案布满;有的仿佛鳞鲤成了精,一圈圈密布的鳞片鳞次栉比地排列着……
等在这里的族人,包括那些刚满十岁的小崽子,都保持着能令现代人都为之震惊的安静。整个广场只能听见风拂地面轻擦树干的声音,花蛇部落的族人一丝小动作也无,和那九根图腾柱似的,化石一样脚下生根般戳进地面。
若是有谁闭着眼睛单靠听力来分辨,根本不可能发觉这座广场上聚集了整个部落大多数的人。
在这样的肃静当中,太阳和往常一样缓缓上升,待其快攀升到苍穹之顶的时候,巫便带领着部落最强大的九位战士,踩着族人留出的通道走到祭祀之地的中心。
九位战士显然都经过精心的打扮,衣着各不相同的盛装。
有人脑袋上插满彩色羽毛,粗长尾羽从头捋到膝弯;有人穿着蛇皮衣物,脖子上挂着串满尖锐毒牙的项链;有人脑袋上顶一沉重鹿角帽,照其他人高出了半个身子;有人身披雪白皮毛,额头被骄阳烘烤出汗渍和油腻……
巫站在祭品环绕的中央,九位战士再各就各位站到祭品外侧之时,太阳刚好漫步于天空之端。
“春猎祭……起!”双手缓缓抬高,巫苍老而温和的声音水波一般柔和地扩散到祭祀之地的每一寸空气,传进所有族人的耳朵。
随着巫声音落下,九位战士哼唱起包含着各种兽类嘶吼的无字歌谣,并且随之舞动起身体。这舞蹈也同动物捕猎一般,经常摆出一些别扭却又意外和谐具有猛兽狂野美感的动作。
“降、天、火……”在歌谣与舞步踢踏中,巫的声音再次传来。随着巫声音降落而来的,是从天而下的火焰。
从太阳席卷而来火焰眨眼的功夫就铺满了祭祀之地,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包裹起来。
巫、祭品以及九位舞蹈的战士随着火焰的降落腾空而起,站在火焰尖端继续主持以及舞蹈。而其余花蛇部落的族人则依旧停留在火海当中,脸上露出舒适宛如包裹在羊水中婴儿般的惬意神情。
“请、图、腾……”
不远处图腾洞中的图腾石忽然消失,蓦地出现在了站在天火之上的巫的头顶。此时,九位战士的舞蹈和无字歌也到了高潮,他们发出近乎真实的兽吼,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天火也随着愈演愈烈的吼声和舞蹈燃得更高,偶尔窜起的火舌几近没腰。
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一条巨大的食人鱼嘚嘚瑟瑟地走了过来,在无意中扭头瞥了一眼祭祀盛典之后,便在祭祀之地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这个小身影便是一早就跑去石山采集石材的向阳。
祭祀之日和向阳这种小幼崽一毛钱关系没有,他自然和往常一样跑去石山捡石材了。不过今天他在采石方面的运气算得上差劲过头,一块可用的石材都没能找到。眼看着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向阳只能悻悻地往回走。
不过老话说的好,否极泰来!
倒霉够了,向阳也有那么点小幸运。这不,路过河边的时候,向阳就碰到了一条主动跳上岸自杀的蠢鱼。
得了便宜的向阳那点采石失败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屁颠颠地拖着大鱼往家走。
如果说向阳抄近路绕着祭祀之地回家纯属偶然,那么他驻足祭祀之地就是必然了。
因为向阳看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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