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打小孩哟。”向丰在边上起哄:“老林要家暴了,快来瞧快来看啊,小团子小昌昌要被打了啊,大家都来看啊!”
林德善忙上前抱住林德海:“海哥海哥,小昌小团子这么小,小孩子皮一点不正常吗?不能打啊,这竹子太粗了啊。”
林德海还没开口呢,林德善就递来一根小的:“海哥,用这根。”
“滚蛋!”
林德海严厉的声音下,溪面上两个盆乖乖的靠近。
小团子和林容昌小心翼翼下来。
两个小豆丁齐刷刷低着头,小手交叉在身前,抿着小嘴一副任人打的委屈模样,大眼睛扑扇扑扇着。
林德海手里的竹竿高高举起,又无奈放下。
“咳咳。”他顺手将竹竿扔了,问他们,“谁的主意?”
“他。”
“他!”
两个人互相指着对方。
然后三人就瞧着两个小家伙一脸震惊的表情。
“小叔叔你居然嫁祸给我?”
“你才五岁居然开始骗人了!”
“是你说要来玩的。”
“明明是你逼我来的。”
……
林德海听着听着就乐了,被气乐的。
他笑了,大家都打战了。
林容昌当下委屈巴巴的低头不说话。
小团子上前一把抱住林德海大腿的卖萌也不管用了。
林德善默默的缩到十来米后,躲在树后探着脑袋看戏。
向丰笑笑,也不管网兜了,背着手哼着小曲儿离开。
“哎哟,这怎么了这是?”
阿梅偷偷探出一个脑袋来看了看院子里,瞧着小团子小容昌乖乖站着平举着小手端着木盆,顿时一阵心疼。
她边上林德善许玉娟等人同样的表情。
“从来没见过海哥这么严肃,啧啧。”
“受罪哟,这俩孩子怎么去溪里玩了呢?”
“哎呀他们这么小,教训一下就好了,这……都体罚了呀。”
……
许少强默默的退后,站在林德清身边:“三爷爷,您不去劝劝五爷爷啊?”
老迈的林德清最近一阵子难得耳聪目明,瞥了他一眼:“闲得慌就回家看电视去。”
许少强:“……”
阿梅也回来了,拽着许少强就往院子里走:“别看热闹了,你五爷爷就是心里难受,没事的。”
“啊?”许少强满腹疑惑,“为什么难受啊?”
等院子外人都散了,林德清才拄着拐杖进去,顺便将林德善一把打远,关上院门。
“小团子啊,小昌啊,给爷爷倒杯水。”
算是解/放了两个小家伙。
林德海一脸不虞。
“三哥没事就喝喝茶,操心这些不靠谱的小家伙干啥?”
林德清颤巍巍的在石桌边坐下,看着金黄的天边,浑浊的老眼难得泛起了光来:“我记得也是这样的天,我们一群人在溪里玩耍,玩着玩着就少了一个人……”
林德海不说话。
“时间太久了,我都快忘记了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林德清笑笑,看向林德海,“之前是谁跟我说年代不一样了啊?以前那溪里的水很深很深,能把人吃了,现在这些孩子啊,个个本事大着呢,怎么就你看不开了呢?”
林德海眼眸微动,许久才喟叹出声:“三哥,你还记得他被埋在哪里了吗?”
溺水而亡的孩童是没有棺材的,大人们随便草席一裹埋在山上。那会儿他因为这件事发了高烧昏迷不醒,小孩子也都被拘在家里教训,等回头想去祭拜却不知他在何处。
林德清接过小容昌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颤颤巍巍起身:“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两个小豆丁默默的跟在身后,随着两个老人缓缓爬上山腰,再一点点沿着土路往上爬。
等日头落下,星星挂在头顶,山风拂面,才终于歇了下来。
林德清拍拍膝盖坐在石头上:“老喽,年轻的时候这点路很快就上来,现在啊……”
林德海视线落在身边大石头底部:“是在这儿吗?”
声音竟意外的平静。
小容昌凑到小团子耳边:“到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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