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宅。
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抱着一个少年在哭天喊地,“这日子没法过了啊,你个老东西平时都把威风耍在家里了是吧,儿子在自家屋里被那个小杂种打成这个样子,你竟然连个屁都没有?没法过了,广儿,咱们走,到姥爷家去,再也不受这个气了。”
怀中的少年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了,一把一把的鼻涕往妇人身上擦。
“夫人,你就消消气,一会我就带人去教训那个小兔崽子,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扶夫人和二少爷回去歇息。”沈汉杰对着丫鬟仆役吼道。
刚才陆氏说要回娘家可是把他吓了一跳,陆氏是名门望族,在三国时陆氏就是江南望族,现在的陆氏老太爷虽然从朝廷告老还乡,但门生故吏遍布南直隶,随便说句话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所有这么些年沈汉杰在沈陆氏面前一直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得赶紧想办法治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得小子才行,主要得是那小子手里得产业得看紧,莫让他真给卖了。
等了不一会吴妈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魁梧得汉子,这无疑就是吴妈得儿子-柱子了,还真是人如其名,浓眉大眼,走起路还虎虎生风。
“少爷,你交代得事我已经通知了信义行,估计这两天事情就能办妥。”人还没进门就嚷嚷开了。
柱子是自家米粮店得掌柜,这也是自己产业中唯一一个控制在自己手里的,不然以二房每月给的那点生活费,这一家子得去喝西北风。虽然柱子很不喜欢经商,但知道自家少爷处境的他这些年也努力的去适应,常年吃住在店里或者去外地进货,一般不怎么回家,今天一听到少爷要把田地和铺子给卖了,就赶紧把消息传递给了牙行。
对他,也许是种解脱。
“吴妈,陆叔呢?”沈浩没见到老陆便问道。
“老陆去请凡了大师了,应该也快要回来了吧。”吴妈答道
请和尚来干嘛?我们又不做法事,沈浩疑惑的看向吴妈。
“少爷,咱家的房契、地契都在凡了大师那里保管,你难道忘了啊?”小言有点怀疑少爷的病是不是真的好了。
我不是忘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沈浩心里说。
“对,对,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没有房契地契还怎么卖啊。“小言听少爷这句正常的话连忙点头。
“你们坐着歇息,我去做饭。”吴妈说完就出门向厨房走去,虽然小言不太想去,但吴妈临走时的那一眼,她还是乖乖的跟着去了。
“大师,请。”老陆侧身让进来一个穿着海青,看不出具体年龄的和尚,进门之后大步向客厅走来,虎目炯炯有神,国字脸上透露一种果断,让人一眼望去觉得不是看破红尘的和尚,而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大将军。
“小浩,听说你要把房子店铺全卖了,你有什么打算?”和尚人还没进客厅的门就看着沈浩问道。
看来以前的沈浩和和尚之间很熟悉,而且从和尚的神态中有浓浓的关心之意。
“大师,我想出去闯闯,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沈浩随口瞎扯道,现在还不知道这和尚的来历,打死也不能把心中真正的想法告诉他呀,而且也没办法告诉,总不能说就在今年的某个时候沈家就要彻底完蛋了,那人家还不把他当成傻子看才怪。
“出去走走也好,这是房契地契,下午办完事,晚上到寺里来,我有话对你说。”和尚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来,然后就要往门口走去。
就这么完了?看那关心的神态还以为需要长篇大论才能说服呢,现在只好把想好的大堆说辞放进了肚子里。
“都进去,把这小杂种绑到祠堂去,看他还狂不狂?……”,找茬的来了,和尚还没出门就呼啦啦的涌进一大帮人,为首的是沈汉杰,大呼小叫的是上午被打的沈广。
“老二,你要干什么?”和尚瞪着眼看向沈汉杰。
“啊?陈叔,你这么在这,我……我……我过来看看小浩……。”沈汉杰明显比较畏惧和尚,连话都说不全了。
“看过了吧?看过了就滚蛋。“和尚不耐烦的挥挥手。
“是,是,陈叔,我这就走。“沈汉杰如蒙大赦赶紧拉着儿子带着众人走了。
“小浩,不要忘了晚上到寺里来。“和尚看了一眼沈浩便抬腿跨过门槛走了。
这和尚真有个性。沈浩对今晚的见面比较期待。
中午吃饭自然是一桌子的,柱子倒是没有其他人的不自在,自顾自的埋头吃了起来。
“一会柱子跟我去牙行看看,看看消息放出去后又没有人想买。吴妈你们在家把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收拾收拾,一旦我们那边处理完了,很快就会走。“看大家都吃完了,沈浩对大家说道。
因为自己现在的身板还比较弱,所以得把柱子给带上,虽然不知道现在社会得治安如何,但还是带个人在身边比较好,而且柱子是那种孔武有力的,对付三两个混混还是足够的,而且顺便也要跟柱子了解一下现在房子和地的行情。
两人很快就道了信义行,在明朝一般民间的固定资产或者大宗买卖都是通过牙行来交易,这样一来方便,卖家和买家只要把各自需求告诉牙行,然后牙行就帮你联系了,有点像以前中介的作用,二来呢,牙行也可以启到保人的作用,牙行需要给货物评定品级以及对质量的察验。当然价格是需要买卖双方当面商定的,不过如果你全权委托给牙行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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