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请。”
被主人家强行请出去,梅疏影只得乖乖出去,在和谢云初擦肩而过的刹那,谢云初冷冷道,“谢家不是你梅家可以染指的地方。”
被识破真正意图,梅疏影也不慌张,她只是看了季升一眼,然后对谢云初说,“北川不是你谢家永远做主。”
“那也轮不到你梅家。”谢云初一句话顶回去。四大家中,能和谢家匹敌是水家,而梅家想个老幺,喜欢哭闹,偏偏在几个兄长面前讨不到好。
梅疏影良好的修养在这一刻破功,她狠狠甩袖而去,像是在发泄不满。
“丑人多作怪。”谢云初点评道,进了花厅见站那不知所措的季升,没好气道,“还站那干吗,走了。”
“二师兄。”季升跟上谢云初的脚步,也不敢对谢云初说起之前梅疏影的事,他望着谢云初的背影,犹豫道,“墨琴姑娘她……”
“已经被她父母带回去了。”谢云初平静道,“长老说她走的时候很安静,一掌震碎心脉,顷刻之间没了气息,感觉不到痛苦。”
季升不知道怎么回答,墨琴在门外拍喊嬉闹的声音恍如昨日,他记得向墨琴许下的承诺,少女如释重负后的笑容。
现在已经走了。
“凶手找到了吗?”
谢云初停下脚步,再走几步就是之前他和季升休息的房间,谢云初转过头说,“你先在这休息,晚些时候我来找你。”
他说完语气难得温和下来,“我就离你不远。”
季升望着谢云初的脸,他看到了二师兄眼里的光,洒进他心头,从心脏传递出去,叫腕上的红豆一颗颗滚烫起来。
季升张了张口,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就此别过。他跟着侍女正打算离去,有人大喝起来,“谢云初,你还有脸回来!”
季升心生不悦,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紫衣少年从花架下走来。对方步伐迈的极大,以致没了风度,他就这样失了镇定来到谢云初面前,指着谢云初的鼻子骂,“贱人果然不要脸。”
他先是喘了口气,后又继续骂道,“当初害了谢云行还不够,现在还要再害梦真人吗?你一回来墨琴就死了,不是祸害是什么?当初被家主赶出白水城,现在家主死了你就不要脸回来了,看来这些年你在外头学了不少不知廉耻的东西。”
“我告诉你,就算梦真人没有怀孕,这谢家的家主位置也轮不到一个谢家的罪人坐。”
听完一大堆话,谢云初不见恼,反而微微笑起来,“我问你,现在谢家说在做主?”
大抵是从前被谢云初整过,被谢云初一问莫名气短。“自然是梦真人。”
“你听她的话?”谢云初笑道。
“那是当然。”紫衣少年道。
“所以……”谢云初叹道,“梦真人发话让我留下,岂有你们质疑的余地。”谢云初猛然拔高声音,质问道,“还是说你生了逆反之心,敢违抗梦真人的命令。”
“我,我自是……”紫衣少年一下子失了分寸,可想到死在湖边的墨琴,他又不知从哪里生了勇气,和谢云初力争起来,“要不是你回来,墨琴怎么会死。”
“墨琴是死在落花之术下,和之前被杀的谢家人一模一样,在那之前我可没有踏进你谢家半步。看来这几年不是我少读书,是你读的书全进狗肚子里去了。进狗肚子的人好歹知道先后,而你,连狗都不如。”谢云初冷冷一笑,对季升说。
“走了。”
直到季升跟着谢云初走出好久,他才听到花架下爆发出一声痛哭,带着无数委屈和怨恨,季升甚至能感受到从身后投射来的目光。
“云升和墨琴感情要好,算是青梅竹马。”谢云初的态度没有刚才那般跋扈,反倒流露出一种低迷,“墨琴死了,除去墨琴爹娘之外,他是最伤心的人了。”
“可你不安慰他,还骂他。”季升指出这个事实。
谢云初嗤笑一声,转身同季升讲,“我问你,在你最爱的人死时,你最讨厌的人前来安慰你,还劝你想开点。你会怎么想?”
季升不假思索,“他是来恶心我,看我笑话。”
说完季升便明白谢云初的意思,此时他再望那从花架,忽然觉得那少年也不是那么可怜了。
至少二师兄没有恶心他。
“那杀害墨琴的凶手……”季升又问这事来。
“是同一个凶手。”谢云初转头说,季升说过,他也看过落花之术。想到此处谢云初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嘱咐道,“这几天你别乱走,谢家来的人一概不许见,就连姨母也不行。”
“什么事连我也不行。”梦霏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几个侍女打开房门,她便安坐在桌前,望着季升两人。
谢云初下意识将季升护在身边,抬头看向梦霏。
她手里捧着热茶,腾升的雾气缭绕着双眼,使之变得温柔许多。三足瑞兽鎏金炉里投了香料,谢云初嗅出那是娘最喜欢的香味。恍惚间他看到了逝世已久的娘坐在那里,冲他笑道,“初儿,过来。”
等谢云初回过神时,他已经坐在梦霏面前。
什么时候?谢云初默默握紧了拳头。
“墨琴的尸身收殓好了?”
将一切怀疑埋在心底,谢云初神态自若道,“我不方便出面,就让云行送回去了。”
“可惜了。”梦霏低低叹了一声,抚着小腹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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