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一个晚上,若木去翠竹林挖了两坛酒回来,吩咐红绡置办瓜果,等季升上完课回来。
黄昏时分练剑的从翠竹林回来了,沈熏被打发去叫埋在嫏嬛阁里的谢云初,侍女们则捧出许多锦盒等着晚上打开。
季升和谢云行坐在边上,和若木一起看侍女们忙活,他脚边的灰兔老实蜷缩着,垂着两只耳朵眯眼。
原先在院子里的免子混在侍女堆中,见到季升特意跑过来给季升行礼,“见过小师叔。”
“不用行此大礼。”季升不太习惯这些礼节,勉强受了免子一礼,问道,“你也来了。”
“今个过节,红绡姐便让我一起来了。”免子问起季升脚边的灰兔,“不知小兔崽子有没有给师叔添麻烦?”
小兔崽子这个称呼着实有趣,季升憋笑道,“灰枣很好。”
灰枣这个名字还是沈熏取的,沈熏说这兔子浑身灰扑扑的,又爱吃枣,便取了个名字叫灰枣。
一听自己的崽子有了名字,免子立马眉开眼笑,“不给师叔添麻烦就好。”又道,“灰枣打洞技术是兄弟几个中最好的,师叔若是出门,带个打洞的方便许多。”
他没事带个打洞的出门干嘛,季升不太理解兔子的想法。嘴上还是应下了。
两人草草聊过几句,免子又钻进侍女堆里享福了。他这次学聪明了,化作原形蹲在地上,侍女见了果然喜欢,一个个轮流抱过来。又亲又摸的,季升见免子的眼睛都眯的看不见了。
还真是……
“姐姐们在忙活什么?”季升不知道侍女们脸上的喜从何而来。
谢云行解释道,“今日是七月初七,要过乞巧节。”
季升这才记得这个节日来。他对这个节日印象不深,多是看邻居边上的女孩嬉戏,娘说这是女孩过的节日,往后他便没有再放在心上。
“你们过节拉我下来干嘛!”谢云初和沈熏在门口吵起来,沈熏今天披了一件粉色的轻纱,头上别着几朵碎花。
她似乎心情很好,谢云初的大吼大叫也坏不了她的心情,只拉着谢云初走到季升身边,插腰道,“今天谷里我做主,二师兄得听我的。”
或许是因为乞巧节,谢云初难得没有反驳沈熏的话,只别过头去,抱胸而立。
若木笑道,“今天寿星最大,随她闹去。”
季升微微吃惊,“四师姐是在七七出生的。”
“不是。”若木看着和侍女打成一片的沈熏,“她入门那天刚好是七七,小熏儿说自己没有爹娘,更不记得生辰,拜了师也算认了爹,硬要把那天当做生日。”
原来四师姐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季升看着沈熏的笑颜有些惭愧,四师姐都没有伤心过,他又何必在娘的事上自怨自艾。
若木说完就听沈熏欢喜道,“师姐你也来了。”
季升转头望去,就见许久不露面的宁真人被红绡迎接出来,庭前一干侍女纷纷行礼道,“见过主人。”
“今日七夕,众人无须多礼,各自顽去吧。”宁真人还是那副不喜不悲的模样,她挨着若木坐下,没有什么心思要加入其中。
“你还说别人,自己倒手脚放不开。”若木冲沈熏招招手,唤道,“小寿星,过来献礼了。”
沈熏哎了一声,接过红绡一早准备好的托盘,走到宁真人面前,真心实意道,“祝大师姐生辰悦,一世安。”
季升一愣,大师姐也是今天生日。
对着沈熏那张笑脸,宁真人眼里方才多了些喜色,她转过去对若木道,“是你告诉她的。”
若木哎了一声,道,“多添份喜庆总是没错的。”
宁真人说,“我都几百年的人了,还过什么生辰。”
这话说的在场几人嘴角一抽。大师姐都几百岁了,还真看不出来。
“你以前收礼可不是这样说的。”若木摇头,催促宁真人揭了托盘上的红绸。
被一大堆人盯着,宁真人不好拒绝,只得揭了红绸,就见上面摆着一只木钗,模样古怪,钗头勉强看出是朵花。
“这哪是花啊,明明是堆豆腐渣。”谢云初嘀咕,敢情这几天沈熏就在弄这个,还搞得神神秘秘的,不让别人看。
沈熏红着脸小声道,“我见师姐不怎么戴头饰,就自作主张弄了一个,师姐要是不喜欢,不要也可以。”
宁真人捡起木钗,将它递给沈熏,“帮我戴上。”
沈熏乐的眯起眼来,上前给宁真人认真戴好,大胆拉过宁真人的手,“我昨夜捉了蜘蛛,师姐帮我看看结了什么网。”
她这一说许多侍女便捧着锦盒围上来,央求宁真人开盒子。宁真人被求的没法,一个个动手开了。
这边时不时惊呼连连,那边被冷落的几个男人自找乐趣。若木提起酒壶,招呼几个徒弟坐下,赏月赏美人。
谢云初和谢云行还好,若木倒了的酒水都喝了,季升看着面前的酒水,为难道,“师父,我不会喝酒。”
若木便道,“男人怎么不会喝酒呢,来来为师教你,甭管好闻难闻,一口气灌下去,极乐净土就在你眼前。”
谢云初悠悠品着酒水,心想老头真是馊主意一堆,这竹叶青难得,慢慢品才是正道,一口灌简直牛嚼牡丹。
季升倒没有真听若木的话,他实在不习惯酒味,好几次送到嘴边又放下。若木见了恨铁不成钢道,“想当年为师喝酒无师自通,年仅十五就将各大门派的酒水尝了个遍,也因为这酒水结下无数患难与共的好友。季升啊,出了门派和人打交道不会喝酒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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