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拙子与《拙言》
倪浓水
（浙江海洋学院）
摘要：舟山人士李拙子留过洋，经过商，又笔耕不辍，写下了笔记体著作《拙言》。《拙言》正文168篇，共计6万多字，1922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1925年再版。《拙言》以政治时事和社会批判为主，又有许多精美隽永的小品寓言，作为一种浙东地方文献，具有多方面的价值。
关键词：李拙子《拙言》浙东地方文献
自唐开元二十六年（738）以来，在很长时期内，舟山一直隶属于宁波管辖。舟山群岛绝大部分人的祖先，都是来自浙东地区的移民，所以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人文渊源，舟山群岛都处于浙东文化圈范围内。李拙子留过洋，经过商，又笔耕不辍，著有笔记体作品《拙言》一书。《拙言》以政治时事和社会批判为主，又有许多精美隽永的小品寓言，具有重要的学术研究价值。
一、李拙子其人其事
李拙子（1871—1944），浙江舟山普陀勾山黄雉村人。原名哲诚，字寄桐，在家里兄弟中排行第二，因兄早年夭折，他就成为家里的长子，乡人称其为“大老板”。这里的“大”，指的就是“家里老大”。民国初年，李拙子留学日本，在东京攻读了3年的法学。但回国后并没有在法学界发展，而是开始在上海经商。后来他弃商离沪回乡，倾其所有积蓄，甚至变卖祖产，捐献于家乡公益事业。所以在舟山，很多时候李拙子是以大慈善家的形象存世的。民间流传有许多他做善事的传奇故事。据说在上海经商稍有积蓄时，他就向家乡捐资4500元和3亩多耕地，在勾山金家桥建造延武小学。这一方面固然是为了纪念他那在日本读书不幸溺亡的儿子李延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解决家乡贫困人家子女的求学问题。这所小学于1921年建成开学，次年增设高级班，这在舟山境内是颇具规模的了，而拥有高级班，在普陀一带更是绝无仅有。所有学生都免交学杂费，刚入学的新生还能获赠书包1只，一切费用都由李拙子在定海城关阜泰典铺的股息和房租收入中解决。
李拙子不仅出钱建校，还捐资修路。根据民间调查，1925年，李拙子出巨资建勾山到蒲岙、浦东平阳浦、三岔路口、观碶头等地石板路6条，总长约10公里。1928年，他再次捐资建成长10米、宽3米多的木桥1座，以便行人和通车，此桥至今仍存。1933年，他又出资3500元，牵头发起建造浦东码头，以方便商船和渔船停泊。也是在这一年，舟山和宁波一带疫病流行，他立即捐资，专门聘请医生，购买器械和药材，开办时疫医院义诊救人。这所医院的医疗水平很高，据说连鄞县、镇海、慈溪、奉化等地的疫民也前来求助。当时《定海周报》常常报道其善举，李拙子从此成为当地著名的“大慈善家”。
据说李拙子还与孙中山有过交往，与孙中山合过影。2008年年底，舟山地方人士张慧飞、孙和军等人，围绕李拙子的社会关系和生平事迹，在其老家普陀勾山一带进行了一场规模较大的口述采访。采访中，李拙子的侄媳蒋玉梅（时年90岁）说：“我姑丈是做大事的人，我当年见过他的一张合照，连他共9个人，中间是孙中山，姑丈在左边第三个，听说都是在日本时的同盟会会员。可惜那张照片‘文革’时被红卫兵给烧了。”当地老人冯行义也回忆说：“我父亲冯雨萍告诉过我，李拙子与孙中山是有交情的。”
除此之外，由于李拙子的妻子是日本人，而且据说还是与一个日本皇室有关系的女人，所以李拙子还是一个在抗日战争中发挥过特殊作用的人物。采访中，村民们都有这方面回忆。蒋玉梅说：“姑丈是在日本留学生病住院时结识松本英子，并得到英子无微不至的关照，两人因此互生情愫。结婚后，英子随他回到勾山老家。我曾问姑妈缪美英，这个日本小姑母是何来历。姑妈说，你姑丈告诉过我英子是日本皇姑，外人都不知情的。”袁金炉说：“1942—1944年，我在勾山延武小学读书。一个小队长模样的日本军官曾亲口用中国话对我说：‘这里有大日本天皇陛下的亲戚，给中国兵当老婆。’”1944年2月，李拙子还凭借这一关系阻止了日军的一场杀戮。据说那天由于日军不知李拙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就跟着他来到了松本英子居住过的东洋屋。东洋屋是1906年李拙子为松本英子盖的，占地3000多平方米，建筑面积100多平方米，兼具日式建筑和民国大户人家建筑风格。原来庭院中辟有鱼塘，植有国外引进的各类名贵花木，两只三层大鸟笼里养有100多只珍贵禽鸟。蒋玉梅说：“日本兵看到松本英子与日本皇族的合照，看到东洋屋建筑上一个标志，居然跪下了。”李福年说：“我孩童时，看见过日本兵向着东洋屋上的一个建筑标志下跪。”
也许这个标志是象征日本皇室的菊花纹？如果是，那么这松本英子的确是与日本皇室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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