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散财名传世
戚老爹突然那么有风姿，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等到了回京城的马车上时，又变成了大腹便便懒得动弹的富家翁。
他们瓮中捉鳖的时候，连桦在外守着接应。当时连桦还觉得戚老爹是一个神秘人物，挥挥手指，便能号令三教九流的人为他效劳。不过当看到戚老爹瘫软如泥的样子时，还是觉得，她更愿意相信是突然来了一个神秘高人出手相助。
回京途中，连桦骑马，戚老爹在听戚悦说这几个月的事情。他听到戚悦把戚家的钱财都交给了小皇帝的时候，脸都垮了下来，道：“你……你爹我存了快二十年的财产啊！竟然全便宜了凌家那小子！”
“我当时是孤注一掷嘛，迫不得已的。再说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没了！”戚悦解释。
“行行行，都随你。女儿长大了，戚家的事情，不用我拿主意了。”戚老爹一脸往事随风。
戚悦：“……”
白云洲离京城比较近，不过半月，他们便到了皇城脚下。
官府开仓放粮，故而流民已经离开京城。局势虽然仍紧张，一触即发，但皇城脚下的百姓们，生活还是一片祥和。
戚悦本来建议他们乔装改扮入京。不过戚老爹说，自己十几年没有踏足京城，难得回来，京城百姓没有倒履相迎也就罢了，哪有让他还鬼鬼祟祟地进城的道理？于是，他就带着戚悦，大摇大摆地进城了。
许是关丞相那边自顾不暇，也没有人上门来找他们的麻烦。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处老宅院，想必是之前戚老爹在京城中置办的旧宅。结果他们才安顿好，就听到宫内传来皇帝遇刺受了重伤的消息。
京城情况不明，戚老爹道：“我们先迟点儿进宫，等到局势明朗一些再去。”看到女儿一副想要马上飞到皇宫的模样，戚老爹暗道一声女大不中留。
他道：“你一个弱女子，我一个糟老头，被抓抓一对。等我这边探清楚情况后，再入宫吧。我们局外人定然是看不清局面的。你放心，倘若他是吉人，就肯定有老天庇佑。”
戚悦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只剩下一颗担心凌盏的心。
那夜，戚悦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隐隐约约，耳边传来滚滚铁骑的声音，又有人声鼎沸。戚悦干脆抱着被子，半夜跑到戚老爹的房间，抢占了戚老爹的床，道：“爹，你有没有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声音？”
戚老爹神情镇定，道：“你听错了，安心睡吧。”
戚悦在床上又打了数滚，还是觉得心静不下来，说：“我怎么老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戚老爹横眉冷对：“你到底睡不睡？不睡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睡睡睡！”一连回了三声，戚悦这才慢慢入眠。
半夜里，她又梦到凌盏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床前和她道别，吓得戚悦立马惊醒。却发现戚老爹一直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道：“没事了没事了。”
戚悦的不安，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早晨。看到顾衫和连桦在外面相谈甚欢时，她才放下心来。
如果宫内的情况太坏，顾衫应该不会笑得这么开心吧？
“宫里情况怎么样了？”戚悦迫不及待地问。
“自然很好，有我襄助，肯定旗开得胜！”顾衫道。
顾衫也不卖关子，接下来就把京城的事情交代清楚。他道：“当时我不是带着皇上回宫吗？那老贼见皇上回宫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成王也不知道干吗去了，关丞相也不想做那个鹬蚌让渔翁得利，于是就暂且按兵不动。”
顾衫捧过连桦递过来的一杯茶，润了润喉，继续道：“不过，关海老贼肯定没想到，外敌入侵，连将军去平乱不过是个幌子。他只不过是召集兵马，顺便扫除了一下关海和成王布置在各大军营的钉子。关海也没有想到，皇上用你的那些钱招兵买马之余，还请了许多武林高手。更没想到，他派去刺杀皇上的人，反而被皇上制住了。皇上将计就计，假装受了重伤。”
戚老爹听到这话，打断了顾衫，得意地挑眉，对戚悦道：“你看吧，我就叫你不要瞎紧张，果然是假消息吧。”
“然后呢？”
“然后关海自以为刺杀计划得逞，就迫不及待地入宫。结果带进去的人，自然是被杀了个片甲不留。那老贼还企图逃跑，不过当着我的面，怎么可能让他得逞，自然是被我抓到，现在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关海一代权相，呼风唤雨了大半辈子，结果没想到，却折在了他向来轻视的小皇帝身上。那日被围剿的时候，他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竟然还一头撞柱，希望能从这黄粱一梦中醒来。结果弄得自己头破血流，头发散乱，狼狈不堪，像及了耄耋老人，哪里还有昔日呼风唤雨的权臣之相？
顾衫回想当时的情境，唏嘘不已。不过成王败寇，这也是关海应得的下场。
他有些纳闷：“不过现在我们也不能开心得太早，也不知道成王在外做什么，到现在还迟迟未归，要不然制服关海不会这么顺利。”
戚悦和戚老爹对视一眼。
她难得地在顾衫面前也自恋了一回，道：“成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离京的途中正好遇到了成王，就把他关在一座荒山里了。你和连桦去找找，或许还能听到他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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