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楼萧之后楼骨大概知道楼颖当初听到生子需命偿时为何那么震惊了。因他想到当年自己做错了什么,自责应该有,对自己的痛恨应该也有。
楼骨这两天一直在自己的五方阁好好的待着,她忽然觉得这困了她一生的院子其实是个好地方。安静,祥和,与世无争,关在这里面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错。
“叩叩叩。”解忧端着姜汤推门而入,见楼骨看着窗外发呆,低声道:“公主,趁热把姜汤喝了御御寒。”
楼骨回神接过,一反常态的没有推脱,而是乖乖的喝了。
解忧愣了愣,想起刚才有人传话,出声道:“公主,炎默皇子派人传话,见您多日不去空候阁,叫您有时间去一趟,有要事与您说。”
楼骨放下汤碗,精神有些恹恹,默了片刻:“现在去一趟吧。”
楼骨起身往门外走去,解忧连忙取下架上的披风帮她披上,规矩的跟在后头。
行至空候阁,楼骨在门前站定,转身看向解忧:“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解忧踌躇片刻,答了声是便离开了。
冬日的空候阁比夏日显得萧索了许多,楼骨踩着咯吱作响的雪地一路到了炎默最喜欢待的亭子。果然,炎默已是在哪里备好热茶等她。只是,今日却没有泊修的身影。
楼骨走近亭中,随便找了处坐下。桌下烧着暖炉,倒也不显得冷。
炎默见楼骨落了坐,翻开茶杯给她倒了杯茶:“今天你的侍女没跟来?”
楼骨饮了口暖暖身:“怎么,炎默皇子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炎默但笑不语,与平时的他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楼骨讶然:“难得你不打趣。你派人传话叫我来有何事?”
炎默给自己续了杯茶,端在手上皱眉道:“泊修好像有点不对。”
“不对?怎么了?那里不对?”楼骨不解。
炎默似也答不上来,只道:“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有地方不对。他最近总是走神且精神不济,而且时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连我叫他出来喝茶,也对我不理不睬。”
楼骨看了炎默一眼:“你叫他,他就一定要理你吗?”
炎默一噎,摆手道:“即便如此我也觉得他有些不对,是不是上次中毒事件留下什么后遗症了。他向来对你比别人宽容,你去看看?”
楼骨默了默,泊修对自己比别人宽容?好像是有点。暂不说他有没有事儿,看上一看也无不可。
炎默将楼骨送到泊修门前,自己却没有进去的意思。美其名曰,不想坏了气氛。
楼骨也不与他废话,只是丢出一个白眼,让他自己去领会。
楼骨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反应。楼骨转身看了眼炎默,炎默则是示意她直接进去,反正泊修也不至于将她震出来。
楼骨想了想,也未拘礼。小手一推便走了进去。
屋内很静,楼骨环视一周没看见泊修。目光定在内室踌躇片刻,走了过去。
泊修的内室中飘来一股淡淡的香,闻后让人觉得灵台瞬间清明不少。这个香味之前楼骨并未嗅过,看来是泊修近日的喜好。
踏进内室,泊修正卧于榻上,没有起身。
楼骨故意清了清嗓子作为提示,榻上的人动了动,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甚至没有回头。
楼骨觉得有些奇怪,慢慢靠了过去:“国师?听炎默说你身子不适,我特意过来看看。”
没人答话。
楼骨又靠的近了些,这一走近才发现,榻上的泊修正紧闭着双眼,额上满是汗水。且双唇紧抿,似在极力忍着什么。
楼骨大惊,赶忙上前探了探泊修的额:“好烫,不会是风寒了吧?”
楼骨摸出帕子帮泊修擦了擦汗,起身便准备出门叫炎默请太医。可将将站起,手便被泊修抓住。可榻上的泊修双眼依旧紧闭着。
楼骨怔了怔,安抚道:“国师放手,我去给你请太医。”
楼骨话罢,泊修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此时的楼骨却发现,泊修抓着自己的手好像有些不对。
楼骨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若她没记错泊修的手一直是修长白皙好看到不行,就像有每天保养一样。可眼前这双满是褶皱的手是怎么回事?
楼骨惊恐的望向榻上的泊修,伸手推了推,试图唤醒沉睡中的人:“国师醒醒,你的手怎么回事?”
楼骨推了几次都不见泊修醒来,心中更慌。扭头冲门外唤着炎默,炎默闻声赶来时还一头雾水。再看了泊修的手后,也是大吃一惊。
炎默较楼骨要冷静许多,见泊修一直不醒,二话没说便去找了盆冷水,对着昏迷不醒的泊修泼了下去。好在方法起了效,泊修终于睁了眼,只是那床榻和泊修的现状都有些狼狈。
醒来的泊修似是对自己现在的形象根本不在意,松了一直抓着楼骨的手举到眼前看了看,淡淡道:“真是贪心。”
虽说楼骨和炎默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为了泊修的健康,再怎样还是要等他收拾一番再说。
“泊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泊修将将从内室出来,炎默便耐不住了。
泊修一边擦拭着银发,一边走到一旁坐下:“没什么,只是一个契约。之前我以为它会很老实,可显然我想多了,它很有野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炎默满脸怒火的看着泊修,明显不接受他打哈哈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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