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答,我就当你是不在意喽?明明就关心我的安危远胜于自己,还敢说你不在乎我!」
他从来就没有说过不在乎。
一直以来,都是她先从他身边走开,一次又一次放开他的手。
「说嘛说嘛,凤遥,你早就不生我的气了对不对?不然怎么会那么担心我--」扯着他的手,一下又一下摇晃着撒娇。
他淡漠地瞥去一眼。「别得寸进尺。」
关于这十四年的抛弃,她还没给个合理的交代,他也还没说要原谅她。
「又摆那种脸色给我看......」
她喃喃咕哝,加快脚步跟上他的步调。
「欸,别急着走,我想看看你曾经生活过的学校,好不好?」
他依然没回话,脚下倒是默默改变了行进方向。
她知道他的求学经历被所有人当成传奇般地传扬--这是当然的,也不看看是谁的主子,独一无二的绝智奇才。
十五岁,以榜首之姿,成了那一届最年轻的大学生。
十八岁,取得大学双学位文凭。
二十岁,即将取得硕士文凭,刷新个人纪录。
他是这所学校的传奇。她一直都在看着他,并且与有荣焉,只是没有办法骄傲地陪在他身边。
「我待在学校的时间并没有很长。」他说。
如果,她是想藉此描绘他过去生活的轮廓,恐怕会失望。
「你很喜欢在那里看书,有一次还不小心睡着了。」
凤遥望向她指的八角亭。因为那里特别宁静、凉爽。
她指指前方的院馆。「文学院有二十八个女生写过情书给你。」之所以数字没再增加,是因为后来那几年,他淡情少言的性子让人不得其门而入,也就渐渐少有人再去自讨没趣了。
「我没数过。」一封信也没拆,无法响应她的数据。
「你待最长时间的是图书馆,自学能够比你安静坐在课堂上得到的还要多,你领悟力太强,许多老师总是备感压力,觉得自己没有东西可以教给你了。」她说得好得意,彷佛那个出众绝伦的人是她。
他叹气。
这也是他待在学校时间不长的原因,大多时候,他会留在比较需要他的育幼院里帮忙。
对于学历,他并没有太拘泥,只是院长坚持他必须有正常的求学过程。
至少目前他所处的环境里,文凭是正规而必须的,即使于他而言并无太大意义,他还是会遵循该有的形式而行。
一路走来,听着她如数家珍地道出他这几年生活中的大小事件,他多半只是聆听,偶尔才响应一句。
直到她说到他喜欢吃餐厅里的什么食物时,他突然冒出一句--
「为什么抛下我?」
像塞了颗卤蛋,她张着嘴回望他,忘记原本想说什么。
他偏转过身,直视她。「既然那么关心我周遭发生的一切,为什么当初不陪着我一起走过那些日子,而是选择丢弃我?」
这疑问一直存在心中,直到这一刻,才能够问出口。
她欠他一个交代,他一直在等她主动解释,但是始终等不到。
一年等过一年。
而她,却只在他生日那一日才肯走向他,但是朝阳升起时,也只能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什么也不能做。
如果曾经有那么一回,她留了下来,他也不会如此难以释怀,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等到。
日复一日,到了最后,那份等待过程中的寂寞、失望以及难以挽留的无力,逐渐转成了怨。
不让他拥有,却又不容他弃绝,她太任性,总是由着自身好恶来撩拨他,无视他为此而痛苦。
他如何不埋怨?
纵使,明白她心里一直有他,又如何?
突来的逼问杀她个措手不及,孙旖旎目光东瞟西瞟,就是不敢看他。
「啊,电梯来了!」她逃命似地赶紧冲过去,企图逃避话题。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此举大大失策。
电梯里更加无处可逃,方便他闭门审讯,搞不好还严刑拷打......猪头啊!她简直想哭了。
「妳还没回答我。」凤遥悠然踱入,将她困在电梯死角。
看来他这回是铁了心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容她再蒙混过关。
「那个......就......其实......嗯......」一瞬间,上百种说词从她脑中闪过,一边评估哪一个比较能让他接受。
「不必用妳那套小聪明来敷衍我,我只听实话。」
真惨,都还没说就让他看透了。
她深吸了口气。「啊不就是--」
咚!一阵巨响,打断她欲出口的话,她只觉电梯一晃,震得她脑袋发昏,待回神之后,四周只剩一片黑暗。
电梯卡住了。
也就是说,他们被困在里面了?!
「孙旖旎!」
她本能朝那道急切而忧虑的叫唤靠去,在黑暗中寻着他的手,感觉对方牢牢地回握。
「妳有没有事?」
「没有。你呢?」
「我很好。」
瞳孔稍稍适应黑暗,凤遥将她上下瞧了一遍,确认她的安好,这才放心。
接着,他摸索电梯的操控面板,按下紧急呼叫钮。
完全没反应。
他改弦易辙,双手试图扳动电梯门,试了几次毫无成效后,他放弃了,改看向电梯顶端。
「你不是走武打动作路线的。」孙旖旎直接替他宣告放弃。
要她家尊贵无比的主子冒险去扮演蜘蛛人,想都别想!
凤遥叹气,算是附议她的话,靠着电梯席地而坐。
现在也只能等了,但愿外面的人能早早发现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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