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指桑骂槐。
「……」地洞,你在哪里?贺品遥极度想钻下去。
「怎么样,滋味如何?吃得还算可口吗?」
简直人间美味。
「身材如何?还算满意吗?」
秾纤合度,满意极了。
「床铺柔软度如何?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别客气啊,我们言家最好客了,务使宾至如归。」
床铺柔软度不是问题,你女儿曼妙身子够柔软就行了,但你要是能再晚一点进来的话会更好。
「你要是有什么不满,说出来没关系,千万别憋着啊!我这个人最好商量了,反正三叔公暂时用不到,那包先给你也没关系。」
……他要是好商量,这世上就没有难商量的人了。
「你有意见?说出来嘛,我这人不只好商量,还很民主。」
「没。言叔说得是,我还得多向您学习。」贺品遥一本正经,完完全全地狗腿。
哼,逢迎拍马屁也没用。
张口想再损个两句--
「把拔,你不要再骂贺大哥了,不然我、我--」
「妳怎么?」敢揍他不成?言立冬凉凉挑眉。
「我--我就要哭了哦!」她扁嘴威胁,眼眶立刻浮起水光。
哇咧!这是什么世道?女儿威胁老子?
反了,真是反了!
「言子茗,妳真是有良心啊!养妳二十年,真是太值得了!」胳臂完全向外弯。
「谁教你欺负人!」都损了半小时了,还不够啊!贺大哥都没回嘴,他好可怜。
「女儿几乎给人吃了,难不成我还要九十度鞠躬,感谢他赏脸?」
「是我自己要给他吃的嘛!」
「言子茗,妳可以再大声一点!要不要我叫左邻右舍来,让妳再说一遍?」这是女孩家该说的话吗?
她缩缩脖子,下意识往贺品遥怀中躲。爸爸好像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言叔,茗茗年纪轻,责任在我,我应该更自制的。」贺品遥出声维护她。「但是请您相信,我对茗茗的真心是无庸置疑的,否则我不会这么对待她,您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哼哼!」完全不具意义的哼笑。「那学校的事又怎么说?」
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上一个动他女儿歪脑筋的人,坟头草都比人还高了,女儿的事,他哪件不知道?否则她一个礼拜不去上课,他会不闻不问?
茗茗读不读大学,他本来就不是很在意,拿不到这张文凭,对世界和平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那又干么非得拿到不可?
贺品遥轻咳。「那是一个误会,我已经公开澄清,事情也解决了,茗茗回到学校去,不会有问题的。」
「是啊,误会嘛,你只是犯了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我了解、我了解的。」言立冬一脸深明大义。
「不是!」贺品遥好笑道,再一次重复:「我没有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那真的是误会。」
「你性无能?」
贺品遥一愣。「没有。」五岁的女儿可以证明。
「你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
「既然没有性无能,是男人就会犯,你以为名言是你一介凡夫俗子所能推翻的?」他可是一直奉为圭臬,努力地犯……好吧,好吧,加个「以前」。实在是茗茗她妈醋桶太大,他想留个全尸,不想身体的某部分被剪下来泡酒。
「……」无言。
他甚至很瞧不起地用斜眼看人……就因为他没犯?
「真有那个魄力偷吃我还会给你个掌声,没吃到还弄得一身腥,你别笑死人了,这样也想泡我女儿?再回去练个一百年吧!」呿,连他十分之一的功力都不到,他偷吃还不会被发现呢,逊脚!
「……」彻彻底底被打败。
「我要跟妈妈讲。」小抓耙仔从贺品遥背后冒出一颗头,小小声说。
「去去去!快去!那女人啰嗦得要死,我忍她忍很久了。要不要我送妳一程?」
那「啰嗦的女人」生的女儿吐吐舌,又贪生怕死地躲回男友身后。
贺品遥差点失礼地笑出声来。怎会有这么有趣的家庭?
「言叔,我是很有诚意地想……呃,『泡』茗茗。」从善如流,配合言立冬的用词,这样够诚意了吧?
前头的人瞟他一眼。「你不觉得,你太老了一点?」
「……还好。」
「也没多帅。」
「……可以看。」
「口才又逊。」
「……小输您一筹。」
某人听不下去了--「乱讲!人家贺大哥才二十七岁,而且他帅到不行!把拔嘴巴坏,嫉妒人家比你好看就刁难他。」
「他?比我帅?言子茗,妳瞎啦?」老婆是没生眼睛给她吗?
「茗茗,不要火上加油。」贺品遥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忍住笑。
清清喉咙。「言叔说得是。」完全逆来顺受。
「八字硬,克死老婆。」持续挑剔。
「……我也万般不愿。」
「还带个小拖油瓶。」
「……幸亏生得好,长得不算碍眼。」
「我女儿年轻貌美,双十年华一朵花,条件好得不得了,不怕没人要,干么要委屈当人家的后妈?」
「……花开堪折直需折。」
「咦?你会反击了耶!」好不意外的表情。「我刚刚以为你是哑巴!」
「……」一个人的嘴巴之坏,真的没有极限吗?
如果说叹一次气真的会少六分钟的寿命,这对父女,真的快让他把十年的寿命给叹掉了。
「言叔,我知道你的疑虑,但是心意比什么都还重要。」自认不算太笨的贺品遥,不会听不出他包藏在句句毒嘴毒舌的谑言之下,在顾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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