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头静悄悄,一点动静也无,于是他道:「真要我跪算盘吗?好吧,我找找妳放哪儿……」
话未说完,她拉下被子,娇嗔轻嚷:「哥哥,回来啦!」
被下人瞧见,他还要不要做人哪!
他浅笑,坐回床畔,食指轻点朱唇。「小嘴噘那么高,我自请处分妳又不要,女人家都如此难伺候吗?」
「那是、那是……」嗅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一腔不满又被撩起,拍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走开,一身酒味,臭死了。」
原来她是在气这个?「味道有很重吗?我才喝一小杯,抱歉,我不晓得妳不喜欢,下回滴酒不沾便是。」
「不是那样……」她也知道在外头谈生意,哪能不小酌,不会拿这与他无理取闹,可是……谈生意就非得喝花酒不可吗?今儿个听到孙家那风流鬼又邀他去花楼,她一股闷气直憋至今,哥哥早晚被带坏!
「你一喝酒,抱了谁都不晓得!」净做荒唐事。
陆祈君动作一僵,黯然收回手。「对不起--」
「你想到哪儿去了!」陆盼君赶紧抓回他,五指握牢。「我不是在翻旧帐!」
要不呢?若不是记起他那回醉后铸错的伤痛,又是何因?
「你、你--迎翠楼姑娘美吗?你还对她做了什么?」她懊恼,口吻竟带了些许醋味,这会儿他听出来了。
怔愣了好半晌,失笑出声。「没,我说成了亲不好上勾栏院,改去酒楼了。」
所以……她白气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挲揉。「盼儿,我不是疤淡了就忘记旧伤的人,一次便错得太惨痛,我会时时引以为鉴。在外头难免喝两杯做做样子,但绝不再让自己醉,妳相信我。」
「又……又不是那个意思……」盼儿低哝。
她不怕他喝,可她怕他在别人身边醉呀。
「你以后--不许在别的姑娘面前饮酒,要喝,我陪着你,多醉都无妨。」
这话……果然重点不在酒,而在勾栏院。
凝视她闷闷不乐的神情,他懂了什么,合握住掌心内的柔荑,浅吻一记,温嗓暖如醇酒。「好,全听妳的。」
她这才展颜,带笑偎靠而去。他含笑调侃。「那么娘子,这算盘--我还跪是不跪?」
「别闹了你!」她拉回他,笑闹了一阵,他收拢臂膀,与她宁馨依偎。
「盼儿,我没有误会妳的意思,对吗?」怕是自个儿多心了,总要再听她亲口确认。
「唔。」她也意外自己会为这种事不开心,可一整日,心里头就是不舒坦。
她会在乎他抱了谁,懂得为他而计较,不欲任何人去沾惹他……真的有了独占的妻子心情了。
成亲以来不曾如此深刻感受两人是夫妻,感受过如此刻般亲昵,她就在他怀中,温软似水的身子依偎着,甜柔娇媚,他心房一热,情难自已地收紧了手劲,深睇着,柔唤:「盼儿--」
都快是一个孩子的娘了,她自是不会无知到不懂得那样的眼神是何涵义,在他过于炙热的眸光凝注下,她无法移开视线。
「哥、哥哥……」心房狂跳,手足无措地揪着他衣袍,捏绉了平整衣衫,对上他移近的脸容,紧张得心跳都要停了。
她可以拒绝的,他给了她机会,可她没有,她眼底有紧张、有失措,却无一丝惶惧。
定定凝视她半晌,他浅浅叹息,移往螓首,柔柔印下唇温。
「晚了,歇着吧。」自制地只索来小小温存,扶她躺下,拉好被子,挑下床帐,熄了烛火,打点得妥妥贴贴后,依旧躺卧长榻,安静守护。
而她,心儿狂跳不休,竟一夜无眠。
只是一个吻呀,再轻巧不过的一个吻--
纤指抚上额际。那儿,有他烙下的温度,浅浅余温,不断地发热着,有如烙铁般烙下印记,不疼,却震颤得心扉发麻。那一瞬,她胸臆间竟也鼓动着难言的期待……
侧过身,她隔着隐约的纱帐,望向不远处沈毅守护的背影。
夫婿--
这样的认知,教她心房暖暖甜甜。
陆祈君,她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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