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景录将几人带至门口,又命令守卫道:“快把门打开!”
为首的守卫领命,很快将大门打开。
绛珠本想进去,孟当拉着她的衣袖道:“你可见过命案现场?不害怕吗?要不然就我们几个进去吧。”
绛珠确实是没见过命案现场,可是却见过自家灭门的惨相,所以对于这些所谓惨烈的命案现场,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想到这,绛珠道:“无碍,我就随你们一起进去。”
正想进去,绛珠又想起聂柳儿,于是说道:“柳儿,你就别进去了。”
聂柳儿知道绛珠时担心自己没办法再见一次父亲死状,但是却很想与绛珠一起,将背后的真相查清。她将来还要代替父亲撑起这个家,所以她更要证明她自己是可以的。想到这,聂柳儿对绛珠道:“不,绛珠姐姐,我也要同你们一起查案。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学着承受!”
绛珠知道她在努力变得坚强,自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胡烬落倒是对原本只知在父亲怀里撒娇的聂柳儿大为改观,笑道:“没事,你若是害怕就站在我身后,我可是咱们几人之中,武功最厉害的!”
此话一出,虽迎来了聂柳儿的崇拜眼光,但是也遭受到游有乐与孟当的白眼攻击。但是胡烬落有一副比铁皮还铁的脸皮,自然对这些攻击免疫,笑道:“走吧,咱们就别耽搁功夫了!”
胡烬落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往里走,聂柳儿则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剩下的人也紧随其后。
推开大门进去,房顶上的天窗透亮,虽说如今已经处于黄昏,但是屋子里根本不需要点灯。绛珠借着亮光四处扫视了一番,房间有两扇窗,但是是密闭状态,只能从里面打开。而转身即看见门上坏掉的锁,还没发问,六皇子孟阙说道:“今早聂大人的房间紧闭,为了打开门,我与聂小姐一起,又叫了些小厮,这才将门打开。”
绛珠颔首,又看向聂柳儿,聂柳儿冲她点点头,相当于在承认孟阙说得话。
绛珠又继续房间的摆设,这是一间普通的客房,但是要比寻常人家精致一些。里面摆放的有床,书桌,两张椅子。而此时书桌被搬到了房间的正中央,桌子上放了一张凳子,正对着上去的,是一根二指粗的绳子,而桌子下面,则摆放着一双整整齐齐的鞋子。
绳子上不见死者,绛珠问道:“聂大人呢?”
聂柳儿解释道:“我发现父亲自杀之后,便让小厮们帮忙将人取下来,不忍心让他死了还受罪。”
绛珠理解她,点点头,又往里走,这才看见聂进的尸体正躺在床上,于是坐下来仔细检查尸体。没一会儿,又起身吩咐暮岁道:“暮岁,你站上桌子上的椅子上去。”
暮岁不懂绛珠的意思,挠挠头也就照做了。站上去之后,绛珠又吩咐道,你试试能不能垫脚将头伸进去。
下一秒,暮岁便反应了过来,也很快照做了。
绛珠见他完成又说道:“将那绳子取下来看看。”
暮岁将绳子取下来拿给绛珠瞧,绛珠接过,又走向聂进,将绳子在聂进的脖子上比划了几番,又将绳子放下了,说道:“这不是自杀,这是他杀!”
“真的?”聂柳儿听绛珠这样讲,心里本来的不安忽然平复下来,她本来就不相信,父亲会舍得丢下自己和母亲,一个人走了。
绛珠点点头,说道:“是的。”
“为何这样说?”万景录有些激动的问道,似乎是因为绛珠说出这番话,冒犯了他。
他此番多次阻拦绛珠几人来查探聂进一案,就是觉得马上自家女儿就要出嫁了,如今又出现这样不吉利的事情,实在是晦气。而他更不想看到的是,有人在万府蓄意谋杀聂进。
这聂进虽不是京官,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深受皇上信任,虽说性格古怪,但却是许多人争相巴结的对象。甚至有人说,聂进就是清官的榜样,在这个时代,做清官,照样可以备受盛宠。如今若是坐实了聂进在万府被谋杀,不但影响他万府的声誉,恐怕自己与那些一向自诩清高的官员的关系会更加麻烦。因为这,万景录在绛珠几人来之前,曾经派人多次检查过案发现场。
聂进的这间屋子非常干净,一看便知聂进是个一丝不苟之人。而四周也无打斗痕迹,只有那双脱掉的鞋规规矩矩的摆在桌前,便没有其他证据了。也因此,万景录才如此笃定,这聂进一定是自杀而死。
绛珠见万景录如此怀疑,解释道:“若说聂大人为自杀,疑点有三。其一,进门的鞋子摆的太整齐了。如果有人要去上吊自杀了,他还会有心情将鞋子摆好再去死吗?”
万景录辩解道:“这聂进本就是个性情古怪之人,若是他有此举也不难想象。”
绛珠听他这样说,勾起一丝笑容:“万大人,绛珠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万景录见绛珠不解释清楚又想让自己帮忙,觉得这丫头莫非是在说大话,嘲讽似的说道:“小丫头,你别是说不出来原因,这才扯开话题。”
“绛珠自然不会。”
“哼,那就好。”
绛珠见万景录这般不屑,没辩解什么,继续说道:“请大人爬上这张桌子。”
万景录听她这话,明白她想让自己模仿聂进自杀的过程。心中明白,万景录却没拆穿,倒想看看这丫头要耍什么花样。
想着,万景录脱下鞋靴,摆放整齐后,才在下人的帮扶下爬上了桌子,一脸得意的看着绛珠:“这下姑娘该相信,是有可能摆放整齐的吧!”
绛珠见状,抿嘴笑了起来。其余人费解,也随着她的眼光看去,也都恍然大悟的笑了。而站在高处的万景录却不明所以:“你们在笑什么?”
此时孟当笑道:“万大人莫生气,你自己看看桌下的鞋子便知。”
万景录低头看着桌下的两双鞋子。由于刚才爬上来时,绛珠专门挑了方桌的另一面让他爬上去,万景录又只顾着将鞋摆放整齐,却没注意鞋的方向。此时低头一看,两双鞋,自己的鞋尖朝里,而聂进的鞋尖却朝外。
此时绛珠解释道:“就算聂进大人自杀时也想着要把鞋子摆整齐,可他爬上去之时,鞋尖也应该是朝里而不是朝外,很显然是有人故意营造出自杀的样子,却在布置现场时,遗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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