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这是要倒闭了?”谭熙晨停下涂指甲油的动作问。
顾文秀回答道:“我们已经开始亏损,这个季度的收入除去教师的分成和员工工资,都不够交租金了,如果明年情况还不能好转,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加大投资,再撑一年,也许情况能够好转,还有一个就是放弃市中心,搬到别的地方。”
“加大投资?”于星一听这话就特别紧张,“我可没钱。”
“你没钱?”谭熙晨嗤笑一声,“这几年的分红你没拿啊?”
于星连忙说:“家里用钱的地方多啊,我还有孩子要养呢。”
谭熙晨冷嘲:“怎么都是你养孩子,你老公死了啊?”
“我老公工资又没多少。”
“所以说你当年为什么嫁给一个穷鬼?”
于星听到这样的话也有些火了?:“谭熙晨,你想找有钱的你就去找,我爱找什么样的你管不着。”
谭熙晨嘁了一声:“谁管你,我闲得慌吗?”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吵呀!”顾文秀简直无奈了,出声制止道,“我们在谈公事,早点聊完早点散会好吗?”
谭熙晨和于星都冷静了一下,顾文秀道:“我觉得我们不能轻易放弃这里,培训中心做了五年,已经有了长期客户,如果我们换地方,肯定要从头再来,可能会比坚守更难。”
“再投钱我是没问题,但是你怎么保证明年的招生情况会好起来?如果还像今年这样不如早点关了算了。”谭熙晨公事公办地说。
“我不能保证,我只能说我努力去做。”顾文秀的表情也很凝重,她也没想到开得好好的培训中心忽然就被市场挤压成这样了。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于星忽然说?:“哎,我们可以试试名人效应啊,找名人来我们培训中心做表演指导课啊。”
“名人?”谭熙晨轻蔑地笑道,“你连一点房租的钱都舍不得给,还舍得花钱去请名人啊?你就是舍得花钱,哪个名人会来我们这个小培训中心?”
于星看着顾文秀挑挑眉毛,一脸神秘地说:“简今作啊。”
“对啊!”谭熙晨一听到简今作的名字,瞬间恍然大悟,又对培训中心的起死回生有信心了,“你要是能把简今作找来,我绝对可以继续投。”
“滚滚滚,那你还是趁早撤资吧。”顾文秀连声拒绝,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干吗?你拉不下脸来找他啊?别啊,你当年对他也不错,你请他来上一节课,他绝对会给面子的。”谭熙晨还记得这两个人在一起时简今作那个腻乎劲,简直齁死人,有时候她约顾文秀出来玩,简今作都一脸不爽,不愿意放人。
“哎呀。”顾文秀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并不是很想提起那个人,“你们就别幻想着沾他的光了,当年我们就说了,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一听这话,谭熙晨和于星都奓毛了:“哎呀,你干吗这么说啊!”
“年轻人就是爱放狠话。”
“你怎么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就是,简今作当年就是一支绩优股啊!”
“笨死了,笨死了。”
“够了啊。”顾文秀的语气里已经带着一丝不高兴了,看着一脸惋惜的两个闺密道,“你们两个这么舍不得就自己找他去。”
于星不服气地说:“我们倒是想找呢,可人家现在是知名大提琴演奏家,我们上哪儿找去,是站在他的演奏会门口等啊,还是往他经纪公司打电话啊?”
“对啊,你们都找不着难道我找得着吗?”顾文秀一挥手,道,“好啦,别说他了,咱们姐妹自己做生意干吗指望男人帮衬?靠自己好吗?”
“好啦,好啦。”于星和谭熙晨有气无力地答道,她们也想靠自己啊,这不靠自己就要倒闭了吗?
开完会,顾文秀走出会议室,轻轻将门关上。走廊里的光线不好,门将两个好友聒噪的声音隔绝,顾文秀缓缓低下头来,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像是放空了一般。
其实……当年分手的时候,他说的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而是?:“我恨你……”
而她说的是:“好啊,既然这么恨我,这辈子就别见了吧。”
就像谭熙晨说的一样,年轻的时候就是爱放狠话,你说一句伤人的,那我就要说一句更伤人的,好像这样才能表现出我一点也不难过,我才是那个不在乎的人。
可是当她说出这句话,抬眼看他的时候,只记得他那双叛逆的眼紧紧地盯着她,像是刀子一样盯进她的心里,像红色的海洋,通红通红的,盛满海水一般深沉的伤痛。他好像哭了,好像真的被伤到了,也许是她看错了,他转身太快,她没看清,可是她知道自己哭了。
她一路从纽约哭回了北京,哭了十三个小时,一万五千公里。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是那样爱哭又懦弱的人。哪怕过了五年,想起分手那一天,她还是会感到一阵莫名的窒息感。
下午顾文秀上完一个学生的课,正在整理课件,琴室外面有人招呼她:“顾老师,有人找。”顾文秀放下手边的东西和学生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走到门口看到那人的时候恨不得转身再走回去。
那男人三十多岁,长相富态,个子不高,戴着一副大框眼镜,笑容憨厚,使劲对她招手:“小顾,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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