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神族?”
“他们是从人类世界的灯光里诞生的新神明。”
千辰脑海里映出城市夜景。那些彻夜不息,璀璨闪耀的灯火。原来,它们不止污染了夜空,遮挡了星光,更是连星辰神族都击败了?
“这么说来,人类再也看不到星辰了?”她问。又一个希望即将破碎。
“除非,有人能唤醒星辰神明,帮助他们重返星空。”
“谁能?”
“真正的星魂人。一般而言,唯有真正的星魂人,才能被星魂石选中。”凤蝶婆婆迟疑了一下,“你被选中了,但你手上,并没有星魂人的鸮蝶印标记。”
千辰的心重重一坠——
不是她,难道是千星?
星魂石落在她和千星之间,不过是她先捡起了它而已。
果然是千星,不是她。
她并没有什么能创造奇迹的潜藏能量,也不是救世主人设。她身高不过一米六,体重不到五十公斤,体育是很好,跑步是强项——但是,这又算什么?大概,她唯一的特点,就是能在梦中预知灾难。
“那我——还能找到我朋友的星魂吗?”她问。
这是她这里的目的,是她最关心的事。
至于神的事,就交给他们选择的人去解决。
“恐怕,也得看因缘。”凤蝶婆婆说。
某种力量从身体里乍然逝去,她瘫坐在蒲团上,感觉这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了。
凤蝶婆婆怜爱的看着她,从长袖里抽出一支烟斗,悠悠地持在手中。
蝶童也一脸同情。
星蝶也合拢翅膀,收敛了光芒。
“别太忧心,凡事都是因缘聚合而成,而因缘呢,却在一刻不停地变幻流动。明早醒来,或许又不一样啦。”凤蝶婆婆说,“你要相信自己。”
她愿意相信自己。
可是,凭相信,她就能变成真正的星魂人吗?
“蝶童,带客人去休息。这位小客人就请自便咯,到院子里挑你喜欢的花木。”凤蝶婆婆说。
客房里,床铺干净柔软,香炉里熏着淡香。
高几上,一盆红山茶,开得蓬勃硕大。
蝶童又送来两套衣服,和一条丝绳。
“衣服是婆婆为你选的,你好替换。丝绳是星蝶们纺的,你能将星魂石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不容易弄丢。”
星魂石上并没有洞,丝绳却轻易地穿了过去。
两套衣服都是长裙衫,搭配长裤,柔软轻盈,却十分结实。一套白色底,绣满彩蝶;一套烟蓝色,绣同色暗花。
她换上烟蓝色那一套,戴上星魂石。虽然它选择的人不是她,但是,是她把它带到了这里。她也对它有责任。
“她该选绣彩蝶那套,”一朵山茶花对另一朵说,“作为女主角,就该打扮得像我们一样才对,你说呢?”
“那你也当不了主角。”另一朵说。
千辰苦笑,她既失落又疲惫,很快迷糊睡去。
在梦中,她看见一片燃烧的天空,火焰滚滚蔓延,星辰纷纷陨落。
像一场盛大的流星雨,绚烂,华美,壮烈。
她胸中涌起悲伤,难以自禁。
恍惚中,她不禁想,自己要是真正的星魂人就好了,就能拥有强大力量,救回星辰神明,为人类找回星空。
“你究竟是什么人?”寒荒王挥剑直逼闯入者的面门,剑芒闪出寒冷冰花,
企图挑下他的面具。
这人与自己缠斗半个小时,身手敏捷,速度也快得惊人。更让他恼火的是,对方不过是像游戏一般,与他周旋,拖延时间。
一定是在阻止他追踪那个刺客。
闯入者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从面具后传来,“过路人。”
话音一落,闯入者已纵身跃上屋檐。
“对了,我顺便提醒你一句,”他说,“你的敌人并不是那个笨丫头,而是你王城之内的人。”
王城之内的人?寒荒王不以为然,他虽然年轻,但继任王位已数十个寒荒年,王臣各司其职,王民安居乐业,王国上下秩序井然。
莫非还有人密谋叛乱?
荒唐。
他摇摇头,收剑入鞘,立在庭院中,遥望夜空。
繁星满天。
闯入者早已杳无踪迹,他也没打算去追,凭他的速度,也追不上。
琴姬走入院中,手中捧着一件披风,软语款款,“夜深了,王上可要歇息了?还是让琴姬为你抚琴,我新学了《幽兰操》。”
他抬手推开披风,“我今晚去七弦殿。”
“难道王上心中,就只有七弦殿?”琴姬说。
“穆先生遇刺,尚未醒来。”他说。
琴姬冷笑,“穆先生未遇刺时,你也是如此这般,心心念念,只有穆先生!”
他没心思跟她计较,更没有半点耐性哄她。他唤了阿和过来,翻身跃上虎背。
阿和奔出琴殿时,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木头东西,被人泄愤地摔在地上。该不会是琴姬将绿绮摔了?女人都这么不可理喻吗?幸亏他后宫也不过两三个妃嫔,要不然个个像琴姬一样发起疯来,岂不是逼得他要躲进山里去种蘑菇?
真真可惜了那把琴,算了,也算是它琴生不幸,遇人不淑,落到琴姬手里。
“阿和!”他没有回头,骑虎而去。
那个名字像一千颗星辰那么闪亮的少女叫他什么?开阳?
不,他是百里穆。寒荒垣乃至九城垣最有名的琴师。他所心爱的,是春籁琴。
“帝国泱泱,星魂浩荡。忠士洋洋,北斗七芒。”
这又是谁在唱歌?许多声音融汇在一起,慷慨激烈,如河水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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