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那张脸真的好丑,丑得狰狞,像个怪物!
唐柏楼突然大吼一声,把手机朝墙上狠狠砸去:“郁桐!郁桐!啊——啊——”他大吼大叫,几乎整层楼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这时,刘靖初刚走出电梯,都不用打听,直接循着声音就找到了唐柏楼所在的病房。
他在门外站了一下,唐柏楼从门缝里发现外面有道人影,便吼道:“谁在外面?给我滚进来!”
随着刘靖初慢慢地推开门,唐柏楼的单眼瞳孔也在慢慢放大,他说:“刘靖初?是你?你来干什么?”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摸着自己半脑袋的纱布,显然不想被刘靖初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
但是,他转念又想到了郁桐,于是把头一抬:“郁桐在哪里?她在哪里?”
刘靖初说:“你放心,她现在很好。”
唐柏楼咬牙切齿地说:“她很好?她不会很好的!刘靖初,我告诉你,我这只眼睛……”他指着自己的右眼,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这只眼睛,等着她来陪葬!”
刘靖初在沙发上坐下,又把唐柏楼全身都打量了一遍,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得唐柏楼心里反而有点不踏实。他问:“你来做什么?我问你呢,来看我的笑话……哼,还是想来替郁桐求情呢?”
刘靖初说:“我在想,对你来讲,到底是你的这只眼睛更重要,还是你的权势财富更重要。”
“你什么意思?”
“我先跟你提一个人吧。这个人是个私家侦探,他叫郑希。”
对于唐柏楼到底有多看重自己现在的财富和社会地位,那是否重过了此刻内心的仇恨,刘靖初并没有吃透,他只是在赌。多年前,当郁桐被埋在废墟之下,深陷恐惧与绝望之中,濒临死亡的时候,他的傲慢和冷漠令他忽略了她,也令她留下了这一生都无法摆脱的病痛。这一次,他想为她做点什么。他希望她这次病发后醒来就能坦荡地重新回到人群里,继续她的正常生活。她很快就要毕业了吧?他可不想看到她走上他当年的老路,被一纸判决书打入地狱。
这天,唐柏楼终于答应了刘靖初,向警察更改口供,撤销对郁桐的指控。郁桐给刘靖初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开到了安澜院门口,而唐柏楼就坐在他旁边。唐柏楼听出了他言辞间回避的意味,问:“郁桐?”
刘靖初把车停下来,说:“到了,进去吧。”接着他又对电话里的郁桐说,“我一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郁桐焦急地问:“你是不是去找唐柏楼了?你找他做什么?”
他匆匆地说:“放心吧,没事。我今晚就去找你。”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刘靖初嘴里的今晚是当月的农历十五,这晚,清风拂树,明月当空,那轮明月特别地圆。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天的月亮却似乎已经圆得没有一点残缺了。它低低地挂着,看起来似乎很近,它的光把温室的棚顶照出了一层碎鳞般的银白。温室里的鲜花们仿佛都睡着了,就睡在这片温柔的月光里。而那些露天花朵就显得有点雀跃,风一吹,它们就跳起了舞,跳得轻盈而曼妙。
郁桐坐在一间温室的门口,天一黑就坐在这里了,在这里可以望见庄园的大门和外面的公路。
薄安发现了她,就过来陪她坐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他们坐到夜里九点多,刘靖初还是没有回来。郁桐说:“我再给他打个电话。”但这时,刘靖初的电话打不通了。
薄安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说:“大冷天的,老坐在地上也不好,你要还想待在这儿的话,我去给你端张板凳来。”
郁桐有点不好意思,也站起来说:“我自己去吧。”
薄安说:“还是回房间吧,外面太冷了。渔溪镇可跟城里不一样,这儿的气温一到深夜就降得厉害。”
郁桐点点头,跟着薄安走,又问:“他怎么还没回来呢?”
薄安笑了,说:“那浑小子啊,你放心,他既然说了今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我了解他。”
郁桐说:“嗯。”
薄安又问:“他回来了的话,你们明天不走吧?”
郁桐说:“我不知道,看他吧。”
薄安盯着脚下,提醒郁桐:“注意这儿有台阶。”他又说,“我知道他喜欢吃我做的清蒸石斑鱼,明天中午我就弄给你们吃。石斑鱼在这镇上挺难买,我刚刚打电话问过渔场,让他们给我留一条,明天一早我就去拿。”
郁桐说:“您对他真好。”
薄安说:“给他弄条鱼就叫对他好啦?我以前拿棍子打过他,你是没赶上。”
郁桐问:“他以前给您打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有那么皮吗?”
薄安说:“他不是皮,是痞,没打工之前就在我那儿闹过事,我早记住他了。后来他闯祸了,得了教训,稍微学乖点儿了,可还是有野性,还冲动、固执,像头蛮牛。他那个时候可跟现在不一样。”
郁桐来了兴趣,问:“那您给我讲讲他以前的事情呗!”
薄安问:“你想听啊?他没告诉过你?”
郁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没问他。”可是,今天这一刻,她特别特别想听听刘靖初的过去。
薄安带郁桐进了客厅,烧了水,一边泡茶,一边给郁桐说故事,都是真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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