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楼就在不远处,可是这天她旷工了。
警方经过鉴定以后,确定《娱乐周报》刊登的那张照片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绝对真实可信的。
因此,警方复查了唐柏楼上一次的口供,发现他的口供也有漏洞。
唐柏楼说,他在宋冉坠楼的那天和一帮爱好摄影的朋友去了两百公里以外的红原山,为了拍星轨,他们露宿在山顶。
可是,警方刚刚发现,网上有一些摄影爱好者和驴友一月六号那天在红原山拍到了难得一见的雨幡洞云。当时的天空被夕阳映成了夸张的金红色,而以金红色为背景,颜色稍淡一点的,就像漂浮的水母一般出现在西北方天空的,就是雨幡洞云了。云如水母,天空就如深海,而那种张扬的金红色,又给那片深海蒙上了一层奇幻的色彩。亲眼见证过如此盛况的驴友们都忍不住对那天的天象一再回味。
警方觉得,漏洞就出在这雨幡洞云上。
据唐柏楼说,和他同行那几位朋友都是摄影发烧友,他拿出了他们拍到的下午的红原山和夜晚的星轨,但是没有一个人的相机里有雨幡洞云的照片。对于一个爱好摄影的人来讲,看见雨幡洞云那么既罕见又壮丽的奇观,却不拿起相机记录那一珍贵的时刻,这样的行为按常理来讲是说不通的。
不过,唐柏楼的态度倒是一贯的嚣张,他说,既然警方觉得可疑,那就往可疑的方向去查吧,但还没有查到真正有力的证据就别拿常理说事。他离开警察局的时候,还暴躁得差点掀了文员的办公桌。
警察局外,记者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他们一看见唐柏楼就围过来问东问西,唐柏楼后来是在保镖的护送下才清清静静地回了家。回家之后,他还砸掉了他的红酒架上近乎一半的珍藏红酒。
后来连着几天,唐柏楼都没有去公司,整天都拉着窗帘窝在客厅里看电影。
不断有电话打进来,他心情好就接,心情不好就直接把手机摔了。
有一天晚上,手机屏幕一亮,显示出他弟弟唐树恒的名字,他阴恻恻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打给我的,树恒。”
唐树恒很平静地说:“大哥,明天到公司来一趟吧,咱们好好谈谈。”
唐柏楼微微一笑:“好啊,明天见。”
第二天是晴好的一天,草熏风暖,六月的黄桷兰也越开越多,路边有好几棵树,风一吹,香气还会飘进十八楼里。郁桐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生日蛋糕。这一天是林晚的生日。
做蛋糕的每一个步骤都是刘靖初教的,器材也是店里提供的,她做砸了好几个,这一次终于成功了。
阿伊被蛋糕上的进口巧克力酱勾引得直流口水,老缠着郁桐说:“你这是公器私用,我们不追究你,你晚上也算我们一份呗?这个牌子啊……”她柔情似水地望着巧克力酱,“我想吃好久了,老板不给,蹭都蹭不到一点。”
小卓说:“别理她,她就爱贪小便宜,自己想吃还不肯掏钱买!老板欠你的?凭什么白养你?”
郁桐笑着说:“不好意思啊,你想吃的话,我以后请你吃吧?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我就想跟她两个人过。”
小卓对阿伊说:“就是嘛,人家母女俩的家庭日,你凑什么热闹?真不害臊!”
阿伊轻轻踩了小卓一脚:“老跟我抬杠,我能忍你这么久,我也感到很奇怪啊,你再挑战我的脾气试试!”
郁桐看小卓跟阿伊这对欢喜冤家又闹起来了,站在旁边忍不住觉得好笑,转头见刘靖初正盯着她的蛋糕若有所思,她问:“怎么了?我的蛋糕有问题?”
刘靖初说:“嗯,不过算了,毕竟是新手,不能有太高要求。”
郁桐说:“你是在变相地说我做的蛋糕不好吧?没关系,念在你把阿伊那么想吃都吃不到的巧克力酱送了我一份,我不跟你计较。”
刘靖初问她:“几点了,你还不走?”
郁桐看了看时间,说她还在等林晚的电话。她正说着,电话就来了。
过了一会儿,刘靖初招呼完几位熟客,发现蛋糕依然还在收银台旁边放着,郁桐的人却不见了。
郁桐已经狂奔在通往唐家别墅的横陵道上了。那条倾斜的上坡路的阻力好像从来没有那么大过,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仍然觉得自己跑得不够快,不管是逆着的风还是迎面过来的每一粒灰尘,所有的东西都好像在与她为敌。她咬紧了牙关,狂奔着的身体里像埋了一颗重磅炸弹。
刚才的来电显示分明是林晚,可电话那端先是一阵安静,接着传来的便是唐柏楼带着醉意的声音。
郁桐抱着电话大吼:“我妈妈呢?你为什么用她的手机?你让她听电话!”
唐柏楼呵呵直笑,说:“她啊,听不了咯。你再晚来几步,我怕你连她的面都见不着了哎!”
郁桐吓慌了,撒腿就跑,跑到唐家别墅门口,迅嫂匆匆地来给她开门,门一开她就直接冲进后花园。
“妈妈——”她累得直喘气。
唐柏楼躺在后花园泳池边的沙滩椅上,天都黑了,他还戴着墨镜。他把墨镜一摘,大笑说:“真来了啊?”他一张嘴就是满口的酒气。
“我妈妈呢?”
“迅嫂没告诉你吗?她刚刚回来了,但是又被医院一个电话叫走了。所以我说你来晚了就见不到她了嘛。”唐柏楼这人的醉与不醉旁人好像永远都定义不了,他烂醉如泥地倒在地上的时候也可以像个清醒人一样说话,但有时他看似还清醒着,说的又是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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