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直直躺了下去,扯过被子遮住脸:“巧媳妇还难做无米的粥,况且我这不巧的媳妇?”杜桐给她脱了鞋,又伸手把她鬓边的簪子拔掉,把被子拿开:“我媳妇再说不巧,天下就再没巧媳妇了,睡吧,等明儿醒了,就有主意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当雀儿一早醒来的时候,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个法子,一是把庄上那些出息尽数收回,剩下的就只有裁人了,而能被裁掉的,就是朱愫和杜桦房里的人,怎么算都是得罪人的事。
梳洗完毕,就到杜太太房里去,杜太太虽然静养,但这礼可不能废,再说婆婆有病,本来该媳妇伺候的,自己都不能在面前伺候了,这安就更不能不请。
离杜太太房门还差一些路,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这倒是件稀奇事,雀儿快步走到里面。杜太太半躺在床上,瞧着精神好了一些,杜桦坐在她身边,侧着头在笑,朱愫坐在桌子边,脸上也带着笑容。
看见雀儿进来,杜桦忙起身笑道:“大嫂你来晚了,方才二嫂还讲了笑话,难得二嫂讲笑话。”朱愫也忙起身,雀儿急走一步挽住她:“二婶有了身子,就别如此拘礼。”等朱愫坐下,雀儿上前给杜太太请过安才笑着对朱愫:“二婶难得讲笑话,也不知讲了些什么?”朱愫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我没什么可帮的了忙的,古人尚且彩衣娱亲,就给婆婆讲两个笑话,解解闷,也算一件事。”
雀儿脸上也笑着,听到朱愫说没什么可帮忙的,差点冲口而出,把你房里的下人裁几个,就算帮了大忙。不过雀儿知道朱愫和自己不一样,她太过心细,真这样说了,只怕她会以为是自己当了家就拿她做伐,要想个什么法子,让她主动开口减些人才好。
说笑之间,吴妈端了药进来,雀儿和杜桦服侍杜太太喝了药,又服侍她躺下,已经有管家娘子在外面等着,雀儿这才出去见管家娘子们。
日常的事也就是这些,雀儿打发走了她们,昨日的念头又浮了上来,要不要去问问杜太太,要不要把这些银子收上来,就算不能全部,一半也是一百两银子啊。见雀儿在那里皱眉细想,吴妈已经笑道:“大奶奶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主意?”
雀儿叹一声:“昨夜我想了一夜,竟只有两条法子。”竟有两条法子?吴妈的眼一亮,走近一步:“大奶奶若有了主意,先说给小的听,若真能做,再去请太太示下。”
雀儿沉吟一下,把这两条法子说出。吴妈的眉头皱紧:“大奶奶,虽说是好法子,可是庄上的人伺候了几代,当年太老爷又开恩放话,现时没有加恩,还要收回来,只怕是不成的。”
哎,雀儿趴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加恩,等过不下去的时候,落到卖庄子过活的日子又不是没有?吴妈见雀儿这样,想了又想:“不过二奶奶屋里的人,确是多了一些,不然,等小的想个法子,吹个风声,让二奶奶主动提出裁人?”
这可好,雀儿一下坐直起来,眼亮晶晶的:“吴妈妈,若真如此,就省了不少的开销。”吴妈笑一笑,接着又道:“不过大奶奶,这当家过日子,光靠省是不成的,还是想别的法子更好些。”
这个自然,吴妈见雀儿的眉头又皱起,笑着道:“大奶奶也别太挂心,当日太太初当家时候,也是足足过了三月才全上手的,大奶奶今儿还是头一天呢。”那时和现在不一样啊,那时可没那么大的窟窿等着去补。
不过这话雀儿没说出来,除了田产,就是铺子了,铺子一年有六百两银子的出息,要是多些该多好,不过铺子一直都是杜老爷在打理,若说庄子上的出息雀儿还能打些主意,那铺子里的就打不了主意了,再说这出头露面做生意也不是女人家做的事。
雀儿还在苦恼,已经有人进来:“大奶奶,媒婆来给四爷说亲。”雀儿一下想起来,怎么还忘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四叔的婚事就要定下来,到时办婚事也要银子,银子啊,到处都要银子,这没银子的家怎么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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