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阳光下微笑,我忽然之间感觉到世界是多么美好,有感动才最重要
和往常考学的形式差不多,夫子只考了《论语》里的几篇要义,可是偏偏有人挠破头就是写不出东西来,一个劲地咬笔杆,那表情像是跟笔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最后曲静静都不忍看下去,趁夫子没注意的时候,把自己写了要义的字条砸了过去。等那家伙用感激涕零的眼神望去,只见曲静静已埋头奋笔疾书新篇章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耳旁充斥着某白滔滔不绝的声音,曲静静不胜其烦。
“你说吧——你这么帮我,我要怎么报答你啊?”白西飞一拍胸脯,很是几分仗义的样子。
“你就不能歇会儿?这么一路嚎着你不累啊。”曲静静轻轻的拢眉,旋又偏头看向苏晴说,“看苏公子一派悠闲的样子,刚刚答的一定是很顺利吧?”
苏晴抿嘴笑笑,轻摇了摇头:“昨晚睡得早,忘了考学这事,今天夫子说要考的时候倒吓了我一跳——不过,还好吧。”
“你别听他瞎扯。”白西飞一脸洞察的得意神色,“小晴那是真人不露相,从小到大就没见他上心过考学这种事,可每回都厉害着呢。”
苏晴笑望着白西飞并不说话。
从明日起,所有的应考生就可以不用再到书院去了,等十日后各考生须自行前往临时设立的考场,参加两天一夜的考试。
曲静静从很早以前就对此知之甚祥,那时候心里只恨这时间太久太慢,如今却完全不是当初的心思了。在离开书院之前,总得用一种方式来铭刻这一段难得的岁月吧——曲静静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参加县试。
无论结果如何,这都将是曲静静生涯中最后一次考试——明明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却还是有惊惶之感。
偷眼瞥了一眼身边无知无觉的某人,曲静静心里气恼更甚了——也许今日是最后一次相聚,那人怎么没有半点不舍的样子呢?一旦这样想了,曲静静便觉得自己在这里闹心简直就像傻瓜一样了。
分岔的路口有一株白桦树,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地上,星星点点似摇碎了一片光影。
曲静静有些怯步,只要一想到要站在原地看他离去的背影,心就像要被揪成一团,与其这样,也许先离开还要好受些——
“苏公子,我先走了——”曲静静回头看着苏晴,清丽明净的面容上,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静静,你怎么只跟小晴告别啊?”因为被当作透明人忽略掉,某白不满地抗议。
曲静静斜了他一眼,仍是浅浅的笑了:“笨蛋——考试的时候不要咬笔杆,好好的笔都给你糟蹋了——”
白西飞嘿嘿地笑着:“我说静静,你就没别的话要和我说啊?”
“呃——不要交白卷——还有,记得写名字——”曲静静话还没讲完,白西飞已经呈暴怒状:“不要把人当白痴啊!”
曲静静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差点涌出眼眶了——为什么明明在笑,却觉得那么想哭呢?为什么没有伤口,心却好像在隐隐作痛呢?
“啊,明天起就要回祖屋闭关念书了呢——好辛苦哦!”曲静静不笑了,只是眼神灿灿的看着远方。
“祖屋?”苏晴轻声反问。
“嗯,家里只要有我娘在,就甭想念书了。”曲静静叹气,“我要回县郊的祖屋去住七天,那里清静,没人打扰啊——”
“我跟你一起去!”白西飞脱口而出。
曲静静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白西飞一本正经的说:“我在家也念不下去啊,跟你一起念书的话会比较好啊。”
一旁的苏晴先于曲静静暴笑出声,捂着肚子差点笑岔了气——
“喂——有那么夸张啊?我说我要念书就那么好笑啊?!”白西飞狠狠的瞪着苏晴。
“不是啊,很好啊,一点都不夸张——”苏晴憋着笑讲,话音刚落,又忍不住狂笑起来——白西飞一脸郁卒的决定不理这个疯子,转向曲静静问:“你觉得怎样啊?”
——如果带着这个笨蛋一起回祖屋的话,会添很多麻烦,而且很可能不得清静,课业一定会被耽误,搞不好决定好的计划会全盘打乱,那么回祖屋念书也就毫无意义了——
“好啊,不过那里很久没人住了,什么东西都要自己带,而且可能会很清苦……”
“没关系啊,我可以多带点东西过去嘛,你不要担心啦。”白西飞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快乐。
“好啊,你要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苏晴此时已经停住不笑了,只是眉眼之间还带着难掩的笑意:“曲公子,阿飞就拜托你照顾了——”
曲静静忽然有些不敢直视苏晴清澄如水的眼睛,只盈盈一笑,算是答应了。
隐隐有箫声传来,低吟婉转,忽远忽近,却丝丝扣人心弦……
在床上躺得太久,已经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勉强睁开眼朝开着的窗户看去,隐约有橘红色的光透过窗纱落进眼里——也许是黄昏吧……沈应冰无精打采的又躺回去。
薄薄的丝被有些微的凉意,她胡乱地搂了一角贴着面颊,又沉沉地闭上眼睛。
却再也没有了睡意。
睁开眼,耳畔仍是乐音缭绕,她盯着镶边的丝帐开始出神——心痛得太久,本来已经麻木了,偏偏被这箫声一扰,又开始绵绵的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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