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动作温柔地抚摸着女仆汗湿的额头,眼底浮现怜惜的神色。
美味的血液似乎激起女仆骨子里的嗜血因子,她的唇不再是僵硬贴着谢书的手腕,舌尖探出唇瓣,卷走唇边溢出的血珠,一点一点舔舐谢书正在流血的手腕。
谢书配合着露出手腕内侧,更加方便女仆进食。
两颗锋利的小獠牙抵在谢书手腕的伤口处,尖牙缓缓地磨着伤口边缘,却迟迟没有用力,血族的唾液有促进伤口痊愈的功效,谢书抿紧唇,忍着腕上伤口传来酥麻感。
白袍男人几乎快要捏碎手中的拐杖。
他所操控的人类几乎无一人能够从黑雾之中逃出,而他自诩“最成功的武器”,却屡屡败在血族女皇手下。
这样下去可不行……
白袍男人捏碎拐杖上方的透明玻璃球,吹散那些无用的粉末,留下一颗滚圆饱满的白色药丸。
“神啊……”他手捧着药丸,神情凝重,就好似他掌心里躺着的不是一颗寻常的药丸,而是凝聚着所有人的信仰的存在。
可男人却在咽下药丸的前一刻突然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他不愿变成那似人非人的怪物。
但是,他渴望神明,寄托厚望,想要神重新眷顾这片干枯的土地。
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血族女皇掳回去,而他们会结合,成功诞下一名子嗣。
两个种族最优秀的基因融合,才能够制造最完美的艺术品——那名孩子将会成为主宰这个世界的“神”,而他则是人人敬仰的“神父”。
一旦想到自己的宏伟大业,白袍男人只觉得全身的热血全都往头顶冲,他往远处看了一眼,看见正在与白衣圣女交手的血族女皇姿态游刃有余,于是他闭上眼,心下一狠,把药丸塞进嘴里,任由硬如石的药丸划破口腔与喉咙,连带着污血一同咽下。
“洛兰妮,你醒了?”好在谢书的方法效果很明显,女仆身上的伤口痊愈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没过多久就睁眼苏醒了。
“唔……公主殿下?”洛兰妮的眼睛勉强地睁开一条缝隙,尽管有些吃力,但她却凭借着超于常人的意志力睁开了眼,公主殿下的声音听上去多么担心她啊……
只可惜——她此时已经看不见了。
洛兰妮尾指微颤,勾着谢书的衣角,她道:“阿书,我没事……别哭。”
谢书恍然片刻,才发觉颊边早已濡湿一片。
女仆现在的样子十分凄惨,堪比被人丢弃的破碎布娃娃,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狰狞的伤口血肉往外侧翻起,依稀可见里面的渗白的骨头,可她丝毫不觉得疼痛,心中涌起的幸福让她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如果我死了,公主殿下也是会伤心的吗?”
女仆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公主殿下会为她落泪,“原来我在公主殿下的心中如此重要?”
洛兰妮身上的伤口,随着她开口说话的时候,牵扯到多处伤口,导致伤势更加严重,鲜红的血从伤口涓涓流出,谢书简直心疼得不得了。
“你先别说话。”谢书胡乱擦了把脸,手摁住洛兰妮的肩,不让她乱动,“我先扶你去树林那边。”
她把洛兰妮从地上扶了起来,她架着女仆的身体,两人一步一步往树林那边走去。
“阿书……”洛兰妮几乎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谢书身上,她能感受到体内的血液正在飞速流逝,可公主殿下的怀抱是这么的温暖,让她有点舍不得,“你说,我会死吗?”
“不要乱说。”谢书尽心尽力搀扶着洛兰妮,找了一处阴凉地,让女仆背靠着树,暂且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
“公主殿下可能不记得了……”女仆双手捂着腹部,那里有一道很深的伤,足以致命,她背靠着树缓缓坐下,气若游丝地说到,“其实洛兰妮这条命,都是公主殿下救回来的。”
“姐姐她是城堡的女皇,负责撑起面子,而我则是里子……是负责处理各种黑暗、见不得光的事情,用的全都是下三滥的手段,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洛兰妮靠在谢书肩上,脸色苍白,微蹙的秀眉浮现隐忍的痛楚,“那时,我犯下滔天大罪,原本要被处以死刑,但却因为阿书的一句话,女皇大人原谅了我……之后,我便成了阿书的女仆,一直跟在您的身边。”
她生自黑暗,却甘愿为公主殿下站到阳光下。
随着女仆的声音,谢书渐渐陷入某段回忆之中。
那是太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她还不曾与她的“母上大人”撕破脸皮,一身傲气从不掩藏,常常任性妄为,也从来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责她一句,而女皇纵容的态度,很显然十分享受公主恃宠而骄的性子,她从未拒绝过公主的要求,这无疑让公主变得更加任性。
那日,殿内跪着一名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氛围异常沉重,毕竟是要处决一名珍贵的纯种吸血鬼,足以见出洛兰妮当初犯的错有多么严重。
可却因公主的闯入,严肃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女皇严肃的脸上露出微笑,使得所有人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
而更加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还在后面,位高权重的女皇仅仅因为公主的一句话,而释放令家族蒙羞的罪犯。
不仅如此,给予罪犯的惩罚还看似无足轻重——留在公主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并且从今往后都要留在城堡内,为城堡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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