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心中不免有淡淡的伤感。
他走马章台眠花宿柳也非一时一日之功了,父亲即使不满,也并没有做出一副要枪毙了他的样子。
如今竟因为他一夜未归而大发脾气,甚至掏出枪来,不晓得到底要做样子给什么人看。
可是,他再不能回去。
父亲赶他出来,他一时却也无处落脚。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那是再真不过的。
你财雄势大的时候,伊们笑脸相迎,一旦落魄,转脸便冷若冰霜。
倘使伊们晓得他被大帅赶了出来,初时或恐还不如何,时间久了,到底是要受冷眼的。
可是,他也不能就这样走了,他还有个地方要去。
扬手叫了黄包车,淮闵报了地址,“去琼花馆。”
“好叻。”黄包车夫伏低身体,拉着车子在街道上奔跑起来。
过不了多久,就停在了琼花馆门口。
淮闵给了车钱,也不要找头,径自下了车,走进琼花馆大门。
门内,大茶壶看见才从琼玉姑娘屋里离开的叶四少又回来了,神色略显得慌张地迎了上来。
“呦——四少来了,里边请里边请。”大茶壶点头哈腰地将淮闵迎进馆内,一边张罗着叫跑堂的小厮上茶一边咧开一嘴微微烟黄的大牙,“四少可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我到琼玉姑娘屋里去。”
“这个——”大茶壶搓了搓手,“四少——恐怕不妥。”
“怎么不妥了?”淮闵微微眯起眼来,他被父亲赶出家门的事,也不见得传得这么快,前脚他走出门,后脚就传到这琼花馆来了?
“琼玉屋里现下有人。”大茶壶暗暗叹气,这怎么就凑到一块儿了呢。
叶四少前脚走,后头那人就来了,原以为四少早上才走,一时半刻不会再来了,想不到四少在外头兜个圈,又回来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谁在屋里头?”淮闵眼风微冷,“不是说好了,琼玉我包了么?”
“四少您别生气,他们只是借琼玉那屋谈生意,请琼玉做个陪,没别的。”
做个陪?没别的?鬼才信他!
淮闵一把推开大茶壶,也不理后头馆主迭声的呼唤,大踏步就奔上楼去,来到琼玉的门口。
抬脚,踢开了房门。
房内房外,两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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