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在餐厅听到人们纷纷谈论昨夜的事,麦迪亚不动声色地听,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住我。
上午我和几位中士、上士去参观了摩洛哥土风,下午我一个人躲在房里画计划参考图。有人敲门。
“门没锁。”我把图藏在柜头下。
进来的人,竟是麦迪亚。
“随便坐。“我从床上坐正。
他走到床的另一侧坐下。
“什么事?”我看他,他不语,只是深深看我,眼中的光芒和一个记忆深处的人那么像。
“如果没事,您请回。”
“告诉我你的真面目,是什么?天使?魔鬼?还是其他的?在你美丽的皮相下藏着的是什么?斯劳克斯?”
“你的想象力真好,为什么不把我想成异形或外星人?”我哈哈笑。真有意思,皮相?哈!哈!
“你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是谁?”他问的话让我心头一紧,他看出了什么?
“为什么不回答?”他坐近一些。
“我是潘多拉·林,这是无可改变的,你还想知道什么?家世?出身?学历?”我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什么使你认为我骗了你?”
“你——”他哑口,他一定不肯定我是否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如果说出来等于不打自招。
“麦迪亚,我倒想问问你,你是谁?你姓什么?”我溜下床,倒了一杯酒,想了想,又倒了一杯。坐回床上,递给他一杯,“如果你讲得让我满意,说不定我会讲讲我的故事。”
“交换条件吗?”
“要真话。”我肯定地点点头。
“朗·杰基。”他喝口酒。
“做艺人之前的名字。”我替他补上一句,我并不想让他说出自己是个间谍的话,这对我没好处。
“是,射手宫的人,天生的猎人。”他喝干酒。“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我被一个老头收养。他教了许多东西给我,但他给一帮人杀了,我发誓要杀了那群人,我做到了。然后,我就——成了这样子。”他撩了一下头发,我蓦然发现他的右额有一条斜长入鬓的刀疤,但无损他俊美绝伦的脸,反使他更增几分男人气。
“朗,你知不知道你很俊美?”
“知道,但我自己却讨厌这张脸,他在男人身上简直是种讽刺。”他放下酒杯,“我是个不服输的人,我要完成的事一定要完成。”
“朗。”我止住他,“听我讲个中国小女孩的故事,听完了,你就知道,你的不幸并不是唯一的,还有人也不幸。”
“是吗?”他的眸光闪了闪。
“是,有个叫埃斯黛拉的女孩,十四岁时失去父母,靠教育基金读书。十六岁读大学的同时,到一所快递公司兼职。大学毕业公司奖励她去旅游,可她回来时,她的世界全变了,朋友、亲人、师长,一切的一切都离她而去。她不得不去做她不想做的事,偷东西、杀人、做□□。”我转着手中的酒杯,“她的不幸是不可言喻,但幸好,有两个爱她的男人,所以,她的生命中尚有一线光明,如果称得上是光明的话。”
“不止两个爱她的人,应该是三个。不过,如果三个男人被迫要杀了她,或被她杀呢?”
“不会。”我肯定,突然扬手把酒杯扔向墙上,碎了的玻璃混着酒迹,洒了一地。“她会把自己象这只酒杯一样,摔得粉碎,而不去伤害爱她的人。”
“她——办得到吗?”
“是啊,她办得到吗?”我盯住地上的碎玻璃,“只怕大家一起粉身碎骨。”
有人敲门。
“进来。”我低声说。
“啊,麦迪亚也在,林小姐,您想必也听说昨晚的事了吧?所以我们决定把演出提前。”丹吉尔将军走进来,“军事区不能出事。”
“可以想象,国家的安危在此。”麦迪亚笑。
“林小姐,”将军转向我,“您认为呢?”
“我不发表议论,我不干涉政事。”我笑一下。
“哦?”将军挑一下眉,很稀奇地看住我,“您是这样的人?”
“自然。”我反问,“很奇怪吗?”
晚上的演出提前到八点半结束,我独自回房,一进门,就发现有人进来了。
“谁在那里?”
“是我,阿布。”小鬼阿布从黑暗里走出来。
“阿布,你怎么来了?”我吃惊。
“头儿让我把你要的东西送来,”阿布指了指堆在床侧的东西,“我就来了。”
“这么多东西你怎么弄进来的?”我吃惊。
“很简单,通风管道。这里的通风管比较发达,何况又是非军事区,方便极了。”阿布自得。
“那你怎么出去呢?”我问。
“别担心,再从通风管爬出去。”阿布说,又从衣袋中掏出一张纸。“这里是军事区地下通风管、下水管的分布情况,头儿让我带给你。”
我把纸接到手里,拥抱了一下阿布,脱下颈里挂着的戒指。“你为我保管好吗?如果我活着,我会去取;如果我被抓,或者死了,你就把它交给巴巴拉,请她转交给我的头儿。”
“你——”
“别担心,我一定会成功。”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是!”阿布在我颊上吻了一下,灵巧地上了通风口。
送走阿布,我正准备换衣服,有人敲门。
“对不起,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门外没动静,咦?走了吗?我蹑足靠近门,没有人影,门缝里塞进了一张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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