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抛却?
为什么要这般纠结?
父皇也没有反对,是不是?
六哥……尽管他会恼怒,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只愿,完颜磐所做的一切不会付之流水,只愿他开心快乐。
而最关键的是,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父皇还在金国,在他的掌控之中,叶梓翔的生死也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只能选择,成为他的妻。
他灼热的唇舌缓缓下滑,脖颈,锁骨,吻至胸前双峰,绵密细致,激得我遍体战栗。
我紧紧环着他的腰。
他抬眸看我,目含笑意,流光潋滟。
“湮儿,我要你爱我,毫无保留。”他微抬我的腰,眼中欲念滚滚,“答应我。”
“嗯。”我敏锐地感觉到他昂扬的热念,他却丝毫不急。
“这一生,我要你为我生儿育女,陪我到死,死后同穴。”
“嗯。”我犹豫须臾才回答。
下一刻,他与我水乳交融。
时隔六年,我终于成为完颜磐的女人。
这一刻,六年来所发生的一幕一幕倒回脑中,接连不断地浮现在眼前,屈辱,求死,悲痛,撕心裂肺,自我麻痹,从汴京到会宁,从会宁到绍兴,所有的艰难与痛楚,历历在目。
脖上一痛,我回神,是他用劲地吮吻。
我蹙眉,他不满地皱眉,半是命令半是蛊惑地说道:“湮儿,爱我。”
我一笑。
锦衾被推至一角,浅红芙蓉帐随之摇晃。
情爱缠绵,两情缱绻。
靠躺在喜红大枕上,完颜磐揽抱着我,慵然阖目,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我四肢无力,想必他也累了。
殿外日头西斜,艳红的霞光透窗而入,一地残红清寂无声。
我不看他,伸手抚着他的额头、眼眸、挺鼻、嘴唇和脸颊,轻轻流连。
他哑声笑道:“这张脸,你还不够熟悉吗?”
“这张脸,不再是六年前辛夷树下的那张脸,而是金国皇帝的脸。”
“我永远是你的石头哥哥,你永远是我的小猫。”
“现在是阿磐和湮儿,石头哥哥和小猫不属于现在的我们。”
良久,完颜磐抬起我的脸,深深凝视我,“湮儿,也许你不知,我对你的爱究竟有多深。”
我将脸贴在他的胸上,闷声道:“我不知,可我感受得到,如今我已是你的妻,你还会像以前那么爱我吗?对于世间男子来说,得到了就不会那么惦记了。”
他失笑,“这是什么歪理?此生此世,我只想要你。”
“可你是皇帝,理当雨露均沾。”
“我是皇帝,想怎样就怎样。”
“你母后不会允许的,在她心目中,皇后才是你的妻。”
“湮儿,若我广纳妃嫔,你会不会难过?”完颜磐一本正经地问,“会不会不再爱我?”
“古来帝王者,广纳妃嫔本就无可厚非。”我淡然道。
“我要听你的真心话。”他手上加力,扣紧我的手臂。
“三千宠爱集于一身,便是集怨于一身。”我故作不在意地说道,他宠幸皇后和嫔妃,我怎会不伤心难过?然而他的身份不可改变,我嫁给他,就要接受他帝王的身份与无奈。
他默然,眉峰紧拧,陷入沉思。
我道:“阿磐,你母后不会同意你纳我为妃。”
他的掌心贴着我的腮,“放心,母后无法阻止,这几日她和皇后不在宫中,不会骚扰我们。”
怪不得。
他带了一个女子回宫,让她留宿在皇帝寝殿,只怕早已传遍整个皇宫。
皇太后听闻,必定匆匆赶来瞧我。
她与徒单皇后出宫祭拜金太宗完颜铖,怪不得无人骚扰我。
回宫后,皇太后绝不会放过我,徒单皇后也不会甘心夫君被我夺走。
从今往后,我就要深陷金国后宫的明争暗斗吗?
若要与完颜磐厮守,若要求得父皇尽早南归,我必须成为他的妻,必须在金国后宫站稳脚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我又问:“乐福说爹爹病重,阿磐,爹爹究竟是什么病?”
“你爹爹只是偶感风寒,今日与你相见,欢喜着呢,更不会犯病了。”
“那乐福所说的……”
“若我不这么做,你又怎会来到金国?”他笑得苦涩,“你六哥不会应允和亲,我只能未雨绸缪,一边和你六哥商议和亲,一边让你‘自愿’回到我身边。”
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布局。
他早已瞧出乐福因心中所爱决意南逃,也知道嘉福必定会帮她偷通关金牌,于是,他刻意让他乐福知道父皇病重,待她南归,我便会知道父皇病重。以我对父皇的思念与忧切,一定会悄悄潜入金国,前往五国城。
果然不出他所料,我再次来到金国,他火速赶到燕京捉我。
说毕,完颜磐紧眉道:“不这么做,我如何娶你?如何与你厮守一生?”
他布局捉我,算计了我,如此深情,如此手段,我应该感动还是愤恨?
他捧着我的脸,“知道了真相,你会不会恨我?湮儿,你六哥根本不想将你嫁给我,因为……”
“因为什么?”我忐忑不安。
“若我没看错,你六哥对你……不仅仅是兄妹之情,他对你已经逾越伦常……”
“你瞎说……”我震惊于他敏锐的眼力,慌张否认。
“湮儿,你也瞧出来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他犀利的目光穿透我的眼睛,“你敢说他没有对你做出逾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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