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临川公主萧芙。
晋王和华阴公主离开建康后,不几日,萧芙便也离京北上,去追寻自己的姻缘。
她和华阴公主比武的时候摔下来,若非晋王,她就受伤了。因为这样,她对晋王动了心,敢爱敢恨的她追到魏国洛阳。所幸晋王对她颇有好感,接纳了她,此次和华阴公主一起回梁国,就是向母妃、父皇禀奏,她要嫁给晋王。
还在魏国时,萧芙就听闻父皇病重、萧胤登基的事,却不知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她故意扮成华阴公主的近身宫女,不让人发现。接风宴的时候,她去看望父皇,听妃嫔说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气炸了。
原本她想在昨夜就来九华殿质问萧胤,听闻他喝醉了,只好作罢。
今日,她就气冲冲地跑来了。
“公主当有公主的样子。”萧胤沉怒道。
“公主稍安勿躁,有话慢慢说。”洛云卿劝道。
“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萧芙横眉怒视,秀眸里戾气翻涌。
洛云卿后退两步,萧芙气得咬牙,“你最好解释清楚!”
萧胤淡然以对,“朕说的,你会信吗?”
她确是不信,但父皇的几个妃嫔语焉不详,不肯多说,问宫人,宫人也纷纷闭嘴。她只好来质问这个已贵为皇帝的兄长。她再次问:“我哥为何畏罪自尽?”
他用最简单的言辞道出这几个月发生的事,然后冷冷道:“天子寝殿不是你可以随便闯进来的,出去!”
萧芙厉目相瞪,切齿道:“我一定会找出真相!”
“若你还想嫁给晋王,就乖乖的,否则,朕不保证你能嫁得如意郎君。”
萧胤冷酷的声音里没有半分兄妹情谊。
华阴公主进来,对他屈身一礼,硬是将萧芙拉出去了。
洛云卿看着他,他的侧颜冷酷如峭壁,令人心惊胆寒。
九华殿外,萧芙抽开手,气道:“你为何拉我出来?”
华阴公主劝道:“今非昔比,他已是陛下,你还能怎样?即使你想得知真相,想为母妃、兄长讨回公道,可你有本事做到吗?就连你父皇都变成这样了,你斗得过陛下吗?萧芙,如若你想嫁给我皇兄,就什么事都不要管、不要问,安心做新娘子。”
“可是,母妃变得痴傻,哥哥死了,父皇变成那样……”萧芙的热泪夺眶而出,悲痛欲绝地哭道,“我做不到视而不见,做不到不闻不问……”
“听我说,事已至此,你无力改变什么。”华阴公主抱住她,安慰道,“你母妃最希望看到的是你嫁得如意郎君,希望你幸福开心,这样,她就放心了,是不是?”
萧芙泣不成声,哭了很久很久。
————
萧胤和华阴公主大婚这日,宫中的礼乐、喜乐交替吹奏。
洛云卿听在耳中,那么刺耳。
那响亮的乐曲,击碎了她的心,散落在风里,随风飘远。
她是他的近身女官,在这重大而喜气的日子,自然要跟随左右打点。太庙祭祖,金殿册封,帝后入喜房,每进行一项仪式,她的心就刺痛一分,到他们饮合卺酒的时候,她的心已千疮百孔。
原来,痛彻心扉的感觉是这样的,痛流窜在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都像割裂了,每一次呼吸都会痛得死去活来。
到后来,整个人都麻木了。
今日的华阴公主端庄而妩媚,一袭大红喜袍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绰约的风姿,华美的凤冠戴在她头上,珠翠环绕,将她高贵的美衬托得倾国倾城。
萧胤的眼里只有她,此时此刻,他含笑望着她,眼里溢满了柔情。
“陛下,时辰不早了,就寝吧。”华阴公主柔媚地笑。
“奴婢告退。”
洛云卿率所有宫人退出寝殿,退出凤仪殿。
她恍惚地回到寝房,再也抑制不住那蚀骨、噬心的痛,泪如雨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胤,你当真绝情至此?
萧胤,说过的话可以不算数吗?
萧胤,既是如此,那便永别吧。
她抚着隐隐作痛的小腹,拭去泪水,换了一身衣裳,拎着包袱,走出这座冰冷而可怕的皇宫。
出示了出宫的令牌,侍卫没有为难她,她走了几步,回望夜色下金碧辉煌的巍峨宫殿,泪珠簌簌而落。
洛云卿泪花摇曳,对着平坦的小腹低声道:“宝宝,属于我们的新生活开始了。”
暗寂的夜色下,一个纤薄的女子飘袂而行,那孤单的身影寂寥落寞,令人感慨万千。
夜幕上那轮冰洁的下玄月,默默地看着她,目送她泪雨滂沱地离开毕生的挚爱。
而凤仪殿里,龙凤高烛炙烈地燃烧,幔帐半掩,榻上旖旎,榻下宫砖上散落着鲜艳的喜袍。
凝脂般的肌体,诱人心神的美色,柔软似水的女子绽放妖娆的美,萧胤压着她,血脉疾行,心跳得越来越快……
华阴公主正等着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刻,下一瞬,她就完全拥有这个英伟不凡的帝王,就成为这个神武帝王真正的皇后。忽然,他停住了,一动不动。
她睁开眼,看见他眉宇紧蹙,捂着胸口,似乎心口疼。
“陛下,怎么了?”她关心地问。
萧胤坐起身,“许是旧疾复发。”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可是,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记不起来了。
看着这具雪光莹莹的娇躯,即使她紧挨着自己,他也没有兴致,可是,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一瞬间而已,他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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