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医吩咐宫人割了几块重要部位的鱼肉,抛给猫吃。
所有人都盯着这只吃得津津有味的猫咪,不一会儿,这只肥硕的猫倒了,腹部一鼓一鼓的,可见还有气儿。
萧溶更好奇了,“这活鱼有毒?”
张不医点点头,“活鱼有毒,是因为,有人在那圈养的河里投毒,但投的毒非常少,许是两三日投放一次,否则,鱼早就被毒死了。这活鱼里的毒可忽略不计,不足以致命,可陛下每日都吃鱼,每日都吃进一点点毒,日积月累,毒越来越多,总有一日会毒性发作。”
“既然鱼有毒,为何试毒宫人没有中毒?”萧胤问。
“试毒宫人每次只是吃一口,而陛下是吃了整条鱼。”张不医道,“再者,陛下久经沙场多年,身上有不少旧患,当旧患发作,便会牵引毒性发作。”
群臣感叹,是什么人这么歹毒,用如此高明的手法落毒。
萧胤扬声道:“诸位大人,本王已收押小路子和李大虫,可要公审?”
众臣纷纷附和。
————
给萧炎灌下汤药,有宫人守着,左相薛大人在前庭审讯嫌犯。
九华殿前,小路子和李大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吓得屁股尿流。
“是谁在养鱼的河里投毒?是你们两个合谋毒害陛下?”薛大人喝道,“说!”
“奴才没有投毒,大人,冤枉啊。”小路子吓得魂飞魄散。
“草民没有投毒……大人……明察……”李大虫惊恐道。
“不从实招来,大刑伺候!”薛大人威胁道。
二人仍然喊冤枉,直至木杖打下来,李大虫才招供,是他在河里投毒,隔两日撒一次,一次只是一丁点儿。
薛大人又问:“为何毒害陛下?是谁指使你?”
李大虫先是说没人指使他,接着说不敢说,最后挨了几下木杖,才招供。
他说,是怀王要他在河里投毒。
群臣哗然,纷纷看向站在一旁的怀王。
萧溶大吃一惊,跳出来道:“本王根本不认识你,更没有指使你做任何事,你别胡说八道。”
“草民在秦淮河边长大,认识的最了不得的人就是小路子,与陛下无冤无仇,为什么毒害陛下?”李大虫辩解,“王爷你找到草民,说只要草民为你做一件小事,每月便可得到一百两。草民问王爷那些褐色的药粉是什么,为什么投在河里,你说药粉是喂鱼的,可让鱼长得又快又肥。草民知道这些鱼是陛下要吃的,心想陛下喜欢吃鱼,自然要让鱼儿长得又快又肥。因此,草民拿了王爷的一百两,隔两日撒一次。大人,草民句句属实,全无虚言。草民贱命一条,但也不想就这么被砍头,草民哪有胆量毒害陛下。”
“王爷还有何话说?”薛大人问怀王。
“他诬陷本王,本王不认识他,更没有给他一百两!”萧溶意识到灭顶之灾的降临,冲动得奔过去,揪起李大虫,目龇欲裂,“你再血口喷人,本王对你不客气!”
“若草民不认识王爷,又怎会编排出这样的谎言?草民与王爷无冤无仇,为什么诬陷王爷?”李大虫据理力争,“大人,草民绝无虚言。”
薛大人命侍卫将李大虫押走,所有人都看着怀王,当他是毒害陛下的主谋,要公审他。
萧溶心惊胆战,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他看向站在人群外、始终不发一言的萧胤,萧胤面无表情,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忽然,萧溶灵光一闪,明白了所有事。
毒害父皇的人是萧胤!是他布了这个局,要自己成为他的替罪羔羊!
这个局,很早就开始部署,历经多月才揭发出来,可见他的心机与城府是多么可怕。
“王爷为何毒害陛下?”有大臣问。
“王爷事母至孝,求陛下赦免贵妃的罪,陛下不肯,王爷就狠心毒害陛下,是不是?”薛大人疾言厉色地质问,“只要王爷取陛下而代之,便可接贵妃回宫,是不是?”
“不是!本王没有求父皇赦免母妃的罪!”萧溶矢口否认,“真正毒害父皇的人不是本王,是他!是大哥!”
“人证、物证俱在,王爷还敢狡辩!”薛大人怒道,“毒害陛下,弑君杀父,犯上作乱,乃大逆不道。诸位大人,该当如何?”
不少大臣言称,将怀王收押天牢,待陛下苏醒,再行发落处置。
萧溶被侍卫带走的时候,望向萧胤,恨之入骨。
他以为萧胤不会这么快动手,以为萧胤仍在观望,却没想到,很早之前,萧胤就布下这个局诬陷他。萧胤收买了这么多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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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个时辰,萧炎终于苏醒,然而,他只是睁开眼,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就连点头都困难。张不医断症,因为西域奇毒“醉芙灵犀”的损害,陛下形如活死人,终生瘫痪。
众臣悲痛,没想到英明神武、纵横沙场的陛下会变成这副模样。
薛大人道:“陛下,臣已查明真相,怀王在活鱼里落毒毒害陛下。臣已将怀王收押天牢,等陛下示下。”
萧炎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其他大臣。
众人皆颔首。
“三弟事母至孝、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恳请父皇饶三弟一命。”萧胤真挚地恳求。
“陛下,臣以为弑君杀父乃大逆不道,罪不可恕,应斩首示众。”薛大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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