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这个答案很萌,听着就是应付,可她觉得他只是在为后面的问题热场,并不需要确切的答案。
“你和以前有点不同。”
“人都是善变的。”她的眼神猝然冷了下来。
“环境在变,时光在变,人不得不变。”他说了一句哲理深奥的话,引得她皱了皱眉头:“我想你不需要绕圈子了,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我还要回去准备明天的工作。”
他的眼底掠过剧烈的痛楚,苦涩道:“和我多待一会儿,都让你不能忍受?”
她一点都没迂回地点点头:“是的!”
“叶枫!”他腾地站起来,逼近一步,阴影笼罩在她的脸上。他与她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她不自觉地将头往后仰去,抵上冰凉的墙壁。
“如果命运能够为自己所掌控,心怎么会痛如刀割?”
“命运不能为自己所掌控,那么心呢?”她偏过头,冷冷地迎视着他。他冷笑:“别问我,你的心又在哪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抬起眼睫。
“辞去电台的工作,不要再去招惹娄洋,他是有妇之夫。”
叶枫张大嘴巴,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需不需要我向你说谢谢?”
“叶枫,别作践自己。”
她笑出声来。“我是你什么人,作践还是洁身自好,和你有关系吗?哦,或许你是替崔玲来告诫我,那好,请你捎信给她,我不会离开城市电台,我也不会远离娄洋。”她以铿锵有力的口吻,一字一顿地说道。
“伤害别人的感情,道德吗?”
她的眼中窜出一丝危险的火焰:“你是过来人,也没得到什么报应。”心口狠狠地紧了一下,边城收回自己的手。
“边城,我在广院读书的时候,很喜欢一部片子叫《分手信》,里面有一句台词:离开我就别关心我,要知道每一次缝补都会让我遭遇穿刺的痛。我没有你强大,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她拉开门,辨了下方向,往外走去。
酒吧本来就是荷尔蒙气息弥漫的地方,走廊上男男女女贴面相拥,真醉的假醉的半醉的不醉的,趁着气氛,都能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她越过一对吻得难解难分的男女,笔直地往前走去。
边城追了上来,护在她的身边。她心里面又是酸又是痛,似乎他还把她当作六年前那个纯蠢的女生。在新西兰读书时,她和同学去酒吧玩。洗手间里有一对男女赤裸裸地抱在一起做爱,她低下眼帘,越过他们,洗好手,从容地带上门出来。六年,改变的何止是岁月?
“我送你回去!”他拽住她的手臂。她甩开:“不用。”她没有拦车,想一个人走一会儿。时间还不算太晚,街道上有几个漫不经心的路人,对面一对情侣相拥着走来。他开着车赶上来,打开车窗,也不说话,与她并行。
她走了三条街,拐进小区前,她侧过身,看了他一眼,然后消失在楼群之中。他收敛了追随的目光,并不急于离开,而是从袋里拿出一支烟来,缓缓点燃,深吸了一口。
当烟吸到一半时,手机响了。
“还没有回家吗?”姚华问。
“是的,在外面有点事。”
“你父亲明天开庭,你去不去法院?”
“不去!”
姚华停顿了一下:“那边今天又传话过来,这事情影响太大,可能……比较棘手,你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
“知道!”
他匆匆收线,看到有幢公寓的窗口有灯光闪烁了下,而后通亮起来,他踩下汽车的油门,车便无声地向夜色中滑行过去。
柯安怡通常是下午四点到电视台,她习惯先去化妆间把播新闻时要穿的衣服放下。这时还不到录制节目的时间,化妆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张化妆台摆在那里。尽管这样,墙上挂着的各个栏目主持人的照片总是让她感觉到一种紧迫感。在电视台里,要有“不是主角,就是即将成为主角”的雄心壮志,竞争非常残酷,稍有不慎,就会沦为龙套,光芒是永远属于主角的。
她的照片和夏奕阳紧挨着,她笑得恬美,他笑得俊朗。
柯安怡对着夏奕阳的照片撒娇地努了下嘴后,拉开衣柜门,一愣,衣柜里摆着两个纸袋,是她周五送给夏奕阳的衣服。愣了半晌,她把衣服挂好,缓缓关上柜门,扭头就往办公室跑。
播《今日亚洲》的同事冲她点下头,看她瞟了眼夏奕阳的办公桌,笑道:“奕阳正在录《名流之约》,头儿今天都在那儿呢!”
“录了多长时间了?”她知道吴锋给了夏奕阳十期的播放时间,今天录第一期。台里有些主播并不看好夏奕阳做访谈。新闻主播在镜头前是内敛而又庄重的,而访谈主持人亲和力要很强,两者之间不太好过渡。何况嘉宾还是名流,带入话题很难。节目组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决定采取纪录片样式。
她转身上楼去录影棚,没到门前,就听到里面掌声四起。她停下脚,看到大门打开,新闻频道的几位领导陪着一位身穿军装的将领走了出来。她含笑恭敬地招呼,等人走远,推门走了进去。夏奕阳与导演、吴锋站在一起,他耳朵上的麦克风还没摘下。她没有上前,静静地立在一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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