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书,今年各省多少都受点灾,请问江苏的年成如何?”慕容昊深潭似的黑眸凝视着他,不紧不慢问。
“回。。。。。。。回太子的话,江苏今年风调雨顺,年成好得很。”
“哦,那徐尚书该日进斗金了。”
殿内,响起一片惊叹声。
徐湛脸一下白了,嘴唇颤颤地扯出笑意,“太子真会说笑,江苏年成好,怎会和下官挨着边?”
慕容昊眼中掠过讥讽,“尚书说得有理。请问尚书一年俸禄多少?”
徐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哪容得多思,群臣和皇上都在看着他呢,他实话实说,“一年二千两纹银。”
“不少啊!尚书府中现有多少家仆?”
“五十。。。。。。。个!”
“一年工钱多少呀?”
“纹银五十两!”
慕容昊大惊地退后一步,“尚书,你现在靠典当过日吗?”
徐湛一愣,“太子此话怎讲?”
众臣掉头结耳,已是议论纷纷。傅冲的一张脸微微发青。
“小王虽不是户部尚书,对账目一事不算精通,可多少算得出,尚书家仆五十人,每年五十两纹银,一年就得二千五百两。而尚书的俸禄只有二千两,还有府中开支,夫人的衣衫,小公子的用度,这些从哪里来呢?尚书不靠典当,难道是靠救济?”
徐湛斗大的汗珠从额角滚了下来,两腿一软,“咚”一声就跪在慕容昊的面前。
慕容昊好像没看见似的,继续保持优雅的微笑,“尚书这样的穷人可是过得很惬意哦!上月又刚娶了房妾,还在烟花巷包了位姑娘,每晚在洛阳城最大的酒楼与在座的几位大臣不醉不归,几家老字号珠宝铺,你是常客。小王真的很好奇,这一切是哪位好心人在给你付账呢?”
“太。。。。。。。太子。。。。。。。臣贪图享受,以后再也不敢了。”徐湛叩头如捣蒜。
傅冲愤怒地微闭眼,已是气急。
大臣们鸦雀无声,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平时与徐湛交好的几位大臣,更是忐忑不安。
慕容裕此时也是神情沉重。
唯一神态自如的,也只有慕容昊,“尚书大人,不敢什么呢?不敢娶妾,不敢喝酒,还是不敢。。。。。。。”
“臣以后要洁身自好,作事节俭。”
“不错的想法。”慕容昊轻拍两掌,“可尚书还没把那位善心的好人告诉小王呢?”
徐湛身子如筛糠般,神色慌张,求助地看向傅冲。
傅冲早已转过头去。
“尚书,小王在等呢?”
“太。。。。。。太子,没。。。。。。没有什么善人,是臣祖上富庶,臣受得庇荫。。。。。。才如此铺张浪费,没有节制。”
“嗯嗯,”慕容昊夸张地点头,“可是记得尚书刚到洛阳赶考时,是借乡邻几两纹银作为路资,当时在太极殿中含泪讲起,令皇上无限动容。怎么今儿祖上是这样富庶,你当时原来是欺君?”
“不。。。。。。。不。。。。。。。”徐湛已是整个身子瘫在地上,惊恐万状地东张西望。
“徐湛,你还不给朕具实招来!”慕容裕听不下去了,气得把龙案上的整个折子全扫到一边。
“皇上饶命呀!臣。。。。。。。。”
“徐尚书在靖江城现有良田万顷,名下佃户几百,楼阁遍布半个镇。洛阳城中,除尚书府,还另有铺子几十间,呵,一个年俸二千两的尚书,从哪里聚得如此大的家业,真令人惊疑呀!”慕容昊寒眸一眯,“徐尚书,你没有什么要说吗?”
徐湛此刻已是面无人色,跪爬到傅冲面前,抱住他的双腿,痛哭失声:“丞相,救救下官吧,下官可是你的门生。”
傅冲一脚把他踢开,“本相没有你这样的贪脏枉法的门生,滚!”
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收敛点,可他看太子久没有动作,又忘了,变本加厉地张扬,这下好,太子把一切摸得清清的,挖了坑,等着他来跳。
当着皇上和群臣的面,丞相再有能耐,也救不了呀。
傅冲心中那个恨,看慕容昊笑得阴沉沉的,气得都差晕厥了。
这次,又让慕容昊占了上风。
“混脏狗官,你还不说,来呀,给朕大刑侍候。”慕容裕气得都站了出来。
“臣。。。。。。。臣说。。。。。。”徐湛眼一闭,趴在了地上,“自从臣任了吏部尚书,分管各省和京城各官员的调配,只有谁送纹银万两,臣就遂了他们的心愿。久而久之,臣就有了现在的家业。”
“你。。。。。。。你可真是敢呀!”慕容裕气得跌坐到龙榻上。
“皇上饶命,臣以后一定做个清官,再也不敢了。”
“哈,还以后,你好天真啊!来呀,给朕扒去这贪官的官袍,拖去午门,杀一儆百。”
徐湛直挺挺地,一下栽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父皇息怒。”慕容昊淡漠地一笑,“国库建了那么多房子,空得很,徐尚书那么大家业,怎么也能填满一间。呵,他辛辛苦苦为朝庭做出这样的贡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没有挪用朝庭款项,是利用职务之便谋取钱财。有人卖官,有人买官,周瑜打黄盖,有人愿打有人愿挨,这错不能徐尚书一人担着。父皇,对于这样的人,应该做个警世挂在那里,让所有为官的人引以为戒。”
“依太子之意?”
“没收所有的财产,家人发配边塞,徐尚书降为庶民,在御街扫地。”慕容昊冷漠地说。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这样还不若杀头好了。来来往往,都是旧识,该如何面对呀?一个人孤独飘在此处,好可悲。
太子杀人从不用刀、更不会流血,可却是很致命。
“就依太子的话诣旨。散朝。”慕容裕一甩袍袖,掉头进里殿了。
众臣胆怯地看了太子一眼,鱼贯而出。
慕容昊冲傅冲一笑,微微抬手。傅冲面无表情地直起身子,僵硬地点下头,扫了晕迷的徐湛一眼,抿紧唇,长叹一声,步出太极殿。
陈炜跟着众臣的身后,不时回首。初次上朝,见识到这一幕,他多少看明白了,这朝中,太子是个厉害的狠角色,在太子的眼皮底下,定要夹着尾巴小心行事。从徐尚书刚才的目光和言语,好象太子和丞相不是一路的。
丞相与太子,那可是朝中响当当的两个人。他蹙紧眉,深思着。
太子那边,他已落下个坏印象,让白少枫占了先,那条路是堵死了。丞相呢?也许可以倚上一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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