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再多带几个人,明日起在那一带好好地搜查。徐慕风死了更好,若活着,会有点小麻烦。”冷炎不耐烦地挥挥手,“若发现他们,当场处决,不必回来请示了。”
“是,王爷。”项荣怔了怔,“需要属下去唤总管来吗?”
“唤总管干吗?”冷炎挑起眉梢。
“王爷不是要取消婚礼吗?”项荣理所当然地回道。
冷炎笑了,笑得寒意慑人,“项侍卫,我有说过这句话?”
“蓝家祖母已死,王爷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已了。”
“项侍卫,你非常聪明,但为什么你至今只会是一个侍卫,而不是别的,你有想过吗?”
“属下容颜丑陋。”项荣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弱的无奈与满身的杀气毫不相符。
“与容貌无关,而是你根本就不懂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属下知道,王爷想要的。”
冷炎抬手打断了她,嘴角勾起一缕冷笑,“你只能是我的优秀侍卫,这与有没有梦姗都无关。我说得够多了,你退下吧!明天是我人生中最神圣的日子,我不想再有什么坏消息来扰乱我的心情。我很想放下一切,开开心心地过一天。”
项荣紧咬着唇,恭敬地向冷炎施了个礼,杀气慑人的双眼中噙满了酸涩的泪花。
“梦姗。”冷炎耳边听到街上更夫敲了四下梆子,他仍是一点睡意都没有,项荣走时门没关好,一阵风把门又吹开了,他索性走了出来,等他停下脚步,才发现他来到了蓝梦姗的闲阁前。
他温柔地一笑,抚摸着冰冷的木门,没舍得敲。“梦姗,不要害怕,你以后虽然只有我,但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我都会给你。我的小丫头,再过几个时辰,你就真正是我的了。我等着你。”他贴在门框上喃喃低语,不舍地频频回望。
闲阁对面的假山边,一株落满积雪的矮树边立着一根雪柱,僵僵地立着,一动不动。
冷炎走远了,雪柱突然开始往后园的角门处挪动。
她的腿和手冻得象过年时,街上卖得糖葫芦,脸和身子也没了知觉,只是无声滑下的泪急促地把落在脸上的雪花冲去,然后滴在颈窝处又结成了冰。
力气早已被寒冷抽尽,腿象有千斤重,恐惧压在心口,她都不敢好好地呼吸。但她不能停,只有稍微有一点怯弱,她就会瘫软在路边。
她不停地走,穿过了树丛,穿过了湖石,前面那棵大树,她记得贺文轩那天就站在那里。
贺文转,贺文轩。她拼命呼吸,这个名字,从此后,她没有颜面再提起,再想起。
偏见蒙上了她的双眼,也遮住了她的心,她分不清是非,认贼为亲,差一步就把自己作了祭品。
她只能自我安慰,她涉世不深,没有一双洞察人心的慧眼。
现在,这些都不要想了,不谈耻辱,不谈仇恨,不谈后悔,她逼自己镇静,她需要快快地回龙江镇,抢在那些个侍卫动手之前。
希望她还能有机会救得了自己的家人,还能弥补自己的愚蠢。
“咳。咳。”她呛了一口风,忍不住咳了出来,惊飞了两只夜鸟,鸟凄怨地扑着翅膀,震落几树的雪。
她紧张地回头看看,王府里已有一盏灯亮起了。
她轻轻拉开角门,悄悄地钻了出去,再用力地在外面扣上。
大街上,雪无声无息地飘着,从南到北,只有她一个疾行的身影。她感到心口又涌上熟悉的抽搐,她按住心窝,咬着唇瓣,迎着雪往前走着。
“冷。冷。”突来的寒流,让沿街讨饭的乞丐在墙角边抖成了一团。
“给,十两银子买你身上的衣服。”乞丐的面前伸过了一双手,颤抖的手掌中托着一锭银子。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眼,发觉是个气喘喘的小姑娘。
他吞了吞口水,“姑娘,我。这衣衫可不是御寒的宝衣。”穷归穷,但他的心可不坏,不能欺负人家姑娘小。
“我不要它御寒。快脱。”姑娘把银子硬塞进他的手中,随手拉散了一头的秀发,捧起墙边沾着泥的雪就往脸上、头上抹。
乞丐眨眨眼,这一大早,他是遇着个傻子还是遇着个仙子呢?
西京城的城门在雪光里慢慢打开了,天冷,出城、进城的人都比平时少了许多,稀稀落落的几个卖菜的农人挑着担从守城的士兵前经过。
士兵揉着鼻子,缩着肩,一个畏缩着身子的小乞丐慢悠悠地从城里往城外走去。
“哈哈,”士兵盯着那小乞丐,笑得前俯后仰,“这世上,真是百个傻子不同样。快过年了,天又这么冷,人家乞丐都往城里涌,他却往城外跑,喝西北风去呀!”
小乞丐没有听见他的话,站在城楼前辩认了下方向,直起了身,奔向了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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