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拧眉看着地上的桃兮,这丫头,又倔了。
皇宫是最大的权贵地,有权又有钱的地方自然有是高手云集,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看不住也情有可原。
洗漱的也差不多了,就差个发式没盘,顾倾城将其他人遣出去,只留了碧兮为她梳头。
“这次确然是你的错,”顾倾城道,“这次便罚你……将后院的草除了吧,再种上各类花树,本宫喜欢花。”
桃兮:“小主!”这惩罚也太儿戏了,后院那么点地方。
“桃兮,”顾倾城看着铜镜里映出的人,她正仰头看着自己,顾倾城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的老气横秋,使其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你须得知道,我用人用的是忠心,后宫里权势高的谁手里没一两个练家子,你初来乍到吃点小亏也是理所应当,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一切你经历便可,是赏是罚,我一片心知肚明,你也不必巴巴跪到我面前,倘若有一日我要罚你,你跪着也是无用的,但今日我不罚你也是情有可原,明白了么?”
桃兮似懂非懂地望着她。
顾倾城摇摇头,叹了口气,表情甚是恨铁不成钢:“行了,下去吧。”
桃兮临出门时还是一脸懵懂。
桃兮当然听不懂,这本来就是毫无道理的一段话,是顾倾城胡扯过来忽悠她的。只那最后一句“情有可原”是真的,他发了桃兮,必然还得抽出功夫来看望被罚的桃兮,这一来二去,多烦人。
只是……顾倾城合上眼,由碧兮为自己画眼妆,柳媛死的不明不白,倒还能散发点余温。
“今日的妆容画精致些,”顾倾城道“我们去得昆殿。”
碧兮十分欢欣的应了个是。
秋风瑟瑟,远处一朵乌云压顶,想必不日便有一场大雨,天气降温了。
, 顾倾城立在得昆殿门前,心有踌躇,上一回来得昆殿她几乎是被赶了出来。
终于,远远可见通报的太监走出来,顾倾城咬咬嘴唇,有些紧张。
太监向他行了个标准的请安礼:“沈贵人,皇上请您进去。”
顾倾城悄然松了口气,才觉手心一片湿润。
“谢公公。”
她现在已经不是顾倾城,岳乾朗愿意见她,她便已知足。以前是她奢求太多,才会引起诸多苦痛,昨日的顾倾城已经死去,便不该再有昨日的荣华。
漆黑的地板上,倒映着顾倾城的身影,柔弱而挺直。
她想,让岳乾朗认为顾倾城死了也好,岳乾朗不是真爱她也好,他能活得这样潇洒,也好。这样,他便不会像自己这般煎熬。
顾倾城朝着顾倾城缓缓跪下,双手交叠一拜,磕头:“妾叩见皇上,吾皇万岁。”繁杂的宫装以她为中心铺开,华贵又孤立。
头顶传来清冷的嗓音:“起。”
顾倾城埋首不起:“妾今日来有一事求皇上,柳……”
“你若不起来,”岳乾朗冷冷打断她“朕便命人将你赶了出去。”
顾倾城头抵着冰凉的地板,浑身颤了颤,眼眶有些发酸。纵使进来前安慰了自己,告诉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自己也没必要心伤,可事到临头……她咽下喉间苦涩,缓缓站起:“妾遵旨。”
步摇轻轻晃动,顾倾城欲开口却见岳乾朗将头从一堆折子里抬起来,看着她:“你来的正好。”
她愣了愣。
“朕听闻沈家老太太病了,你改日回去看看罢,顺道代朕看望你兄长。”
妃子出宫省亲无疑是巨大的荣幸,俗语言一入宫门深似海,指的是宫里的阴谋算计,却也有再无回头路之意。
这突如其来的荣幸砸了顾倾城有点懵,她前几天便收到了家书,说沈家老祖宗病重念她得紧,望她回家探望一眼。
这沈家的老祖宗待沈玉锦疼惜的很,沈玉锦是庶女脑子又有点毛病,若不是这位老祖宗,沈玉锦怎么能被养的这样细皮嫩肉,怕早被生吞活剥死在不知名的地方了,也就轮不到顾倾城来与她抢身子了。
可纵使对这沈家的老祖宗有感恩之心,顾倾城却没曾想能以这个借口让岳乾朗放她出去一趟。
“今晚便有人到你宫中宣旨,”岳乾朗道“朕还有事务在身,退下罢。”
顾倾城尚且有些傻傻的没反应过来,答了声是就退了出来。走至殿门口,她始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她想教唆岳乾朗彻查柳媛死因,从而扯出范欣昌的来着。
顾倾城被出宫省亲一事给砸晕了头脑,给晕忘了,此刻细细想来,方才倒想是岳乾朗有意扯开她的注意力。
顾倾城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岳乾朗的脸色在一片明光里似乎有些苍白,方才一直低着头现在远远的看一眼却又有些模糊,顾倾城也不大确定是不是苍白。
“小主。”碧兮唤她。
顾倾城回过头:“走罢。”
许是她看错了。
却不知她一出门,岳乾朗就招来太监:“宣邹太医。”
事分多类,医者所通的病症也分多类,邹太医是宫里最擅长外伤的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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