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往前了几步，见老头还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解，“有事吗？”
“你从哪里来？”老头突然问，声音沙哑，嘶嘶的，像朝竹管里吹起。
展昭愣了愣，“我是开封府衙门……”
“不不。”老头摇头，“你本不属于这里，我说得对不对？”
展昭顿时如被雷击，脑袋一下懵了，又觉得这周围雾气蔓延，冷气浸入骨髓似的，僵硬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动弹了。
老头微微咧嘴，“小伙子，买个木头人吧，雕成你想要的样子，许个愿，老头子就能答应你。”
展昭呆呆看着面前人，对方从怀里摸出一只没脸没眼睛的木头人，塞进他手里，“想要什么样的，明儿个来寻我。”
展昭就觉得这木头人冰冷刺骨，按理说木头本不该有这么冰冷的温度。
还想再问，抬头，老头却已转身走了，他走路速度倒是不慢，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雾色里。
这一晚展昭有些失魂落魄，他搞不清楚那老头是什么人。换做以前，他一定以为对方装神弄鬼，可如今……
那句“你不属于这里”，就好像将他心底藏的东西一下揭了开来，让人背后发冷。
一夜没能睡好，好不容易睡过去，又被噩梦惊醒。
待到翌日清早，院子里鸡鸣三声，展昭顶着眼下青影起身，抬眸看向放在桌上的木头人，起身将它拿起收入怀中，慢吞吞洗漱了出门去。
吃早饭时，桌前几人都是安安静静。
公孙策终于有些憋不住，开口道：“展昭，昨晚没睡好？”
展昭有些疲惫，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赵虎道：“昨日你不是去见朋友了吗？难道吵架了？”
公孙策扬眉，“你有朋友来？”
“丁兆兰。”展昭道：“茉莉村丁家兄弟里的大哥，也是我结拜大哥。”
“哦，双侠，这个我听过。”公孙策点头，“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展昭想起这茬了，转头对王朝马汉道：“帮个忙，贴些寻人布告上街，找个叫丁月华的姑娘。”
“行啊。”王朝点头，“一会儿我让画师过来，大人具体说说什么样子。”
“嗯。”展昭应了，公孙策懂了些，“你兄长来寻人？”
“丁家幺女，听说是来了开封。”
公孙策点头，“那就多派人去找找，姑娘家一个人在外头不安全。”
展昭谢过了，吃完饭就先出门去了。
他本想一个人去寻那老头，与其自己心里忐忑，还不如去问个清楚。
结果刚出门，就碰到骑着马过来的白玉堂。
对方在马上低头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眉处俱是与生俱来的骄傲。
“巡街？”
展昭摇头，“有点事……你有事？”
白玉堂翻身下马，道：“我来报官。”
“出什么事了？”
白玉堂斟酌了一下，才道：“我府上有个下人突然死了。”
死人不是小事。
展昭蹙眉，“病死的？”虽然知道不太可能，白玉堂既然会来，一定查出了蹊跷。
果然白玉堂摇头，“被杀的，断了只手，胸口上开了个大洞。”
展昭转身往回走，“大人一会儿才下朝，你先进来坐坐吧。尸体在哪儿？我让人去抬回来。”
白玉堂跟着他往里走，白衣被风扯起，翩然潇洒。
“你没睡好？”他突然道。
展昭一愣，想起自己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摸了摸鼻子道：“没什么，做恶梦。”
白玉堂挑眉，“我那儿有宁神香，不若一会儿给你拿来？”
这人一句极其自然的问候，让展昭心里舒服了好些，他笑了笑，“那就麻烦白兄了。”
白玉堂看着他的侧脸，微微皱眉。
这人之前还热络，此时又淡然了许多，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正想着，却见展昭微微鼓起的怀里露出一个东西来。
“这是什么？”白玉堂伸手，展昭还没反应过来，怀里揣的东西被拿过去了。
“诶！”展昭下意识抬手想拿回来，却被白玉堂另一只手挡开了。
“你怎么有这个？”白玉堂皱眉，看向展昭，“这东西不吉利。”
“什么意思？”展昭一顿，随即不知为何有些惊恐，“你知道什么？”
白玉堂不解他为何突然变脸，只道：“我那下人身上就有这个，听管家说，这东西能诅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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