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仔细瞧瞧卿卿,记住卿卿的样子,往后你若跟薛时安一走了之,爷这后半生恐怕得留下一些遗憾。”
她抬眼望向他眼底的光:“什么遗憾?”
她眼底好奇,原来是真的不懂。
霍遇歪着嘴角一笑:“想知道吗?”
若他不问,好奇心未必会这么重,可他故意一问,卿卿被他勾起好奇心,一双大眼瞪圆,求知心切。
“想。”
“那就偏不告诉你。”
“你……”
她再次被玩弄,气得鼓起腮帮,霍遇伸出食指戳了戳她像河豚一样的两颊:“卿卿的无知亦是叫本王喜欢得紧。”
她只注意到他方才用的是右手:“你的手好了?”
“不如从前,也不至于不能动弹。”
“真是苍天无眼。”
“爷留着这只手,就是为了遮住苍天的眼,除去那些挡道的人。”
“在王爷心里,人命便如此轻贱吗?”
“同在权贵和刀尖往返,爷以为卿卿会懂我。”
“王爷是执刀的人,我却在刀刃之下,怎能相同?”
她急切地想和他撇清关系,仿佛和他有半点关联都会弄脏自己。
霍遇见她像扔抹布一般扔开和自己的关系,只余一声没有意味的笑:“爷容不下任何对爷有杀心的人,卿卿可要记住这话,往后别怪爷没提醒你。”
“出了地陵我和你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王爷若没有其他话要说,请放开我。”
他的身躯看似是铜墙铁壁,卿卿却轻轻一推就把他推开。
她因急切步伐慌乱,被脚下一颗石子绊倒,倒下之际,霍遇手臂捞住她,那位置恰恰落在她胸前。
他心头一热,把她重新推靠在粗糙的石头上,却怕她的背受伤,便用胳膊横在她颈背交接的地方。
这一连串动作令卿卿晕头转向,当他亲吻上来的时候,她的眼里、心里都是一团乱麻。
他的身体仍如往常炙热而有力,他的舌头霸道,垫在她脑后的手却温柔。
原本该是日久见人心,她却越来越看不懂霍遇。
自来了南疆之后,他也同这山林里晨间暮里散不开的浓雾。她身在雾中,渐渐辨不清方向。
她被吮得舌尖发痛,也清醒过来,突然咬住他舌尖,逼他放开自己。
他不知足地眯眼说道:“可惜没有光,见不到卿卿脸红。”
她恼恨地看向他,他突然歪嘴坏笑:“难怪爷我总觉得路上这么黑,原来是卿卿这一双眼睛把天上所有星辰都给偷走了。”
她不知该给他什么样的反应——似乎不论给他什么答复,都会落入他的圈套里。他从来都是这么狡诈的人,事无巨细,总是想方设法叫别人不如意。
“往后你若跟薛时安走,爷就挖了你眼珠子留在身边当个念想。”
“日后你若成大业,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非纠缠着我?”
“爷此生最爱权势和女人,不仅要得到最高的权势,还想拥有各类女人,现在就缺个卿卿这样不解风情,却会养猪杀鸡跳大神的。”他转身靠在石壁上,双臂环在胸前,仰头张望,腹诽她在感情上可真是个呆子。
“有一事卿卿想从王爷口中得到答案。”
“何事?”
“当年在北邙山我遇到呼延大哥和木兰,她告诉我当年是王爷放她走的,可依我看,王爷不是这样的人。”
“怎样的人?是否觉得本王太过慈悲?可惜了,现在她也死了,总不能把她再捉回来。”
“我好歹也救了王爷一命,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句真话?”
“我的真话在别人耳里也成了假话,有什么区别?我若说是念及与她一同长大的情谊放她自由,你可相信?”
“不信。”
“卿卿知我……当年的事还得从一份衣带诏说起,当年一群老臣非联名要保我做太子,赫连昌便和他的党羽处心积虑拦下这份衣带诏,朝上动静不小,我便叫木兰拿着这份衣带诏逃了。”
“你明知道赫连昌一定会找到衣带诏,为何还叫木兰拿着?”
“她当年是我的妻子,一个妻子要抛下自己的丈夫和旁人远走高飞,难不成你叫我八抬大轿送她出城?凡有所获,必要有所付出。”
卿卿吸口凉气,早知他是阴寒之人,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可怕。
在他身边,就如同与妖鬼同行。
“那当年,你为何非要我死?”
“你说的只问一件事。”
“那我问王爷,王爷只需说是或不是。你是惩罚我偷你印章,放战俘营的人偷偷离开吗?”
“不是。”
“那是为衣带诏之事?”
“是。”
“你早就知道木兰将衣带诏交给了我,你虽不同意那些保举你的老臣的举动,却又怕泄露他们的身份,给他们惹来杀身之祸,所以看到衣带诏的人都得死,是不是?”
他怔了半刻:“是。”
若非当时有哈尔日救她,她现在已经是北邙山野魂,可她必须得死的原因,竟只是一份与她无关的衣带诏。
她低头,笑出泪花。
“柏年叔叔说觉得我与王爷像,我还不信,如今是真信了。王爷为了保护那份衣带诏上的人杀我,我为我孟家门客的名册愿死在王爷箭下,人都说殊途同归,我和王爷走了一样的路,却是不同的归处。”
“难得有个机会能和卿卿敞开心怀说话,不如便将自己做过的事都吐露了吧。爷问你,当初你得知哈尔日他们已死,可想过抛下爷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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