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中七分哀怨三分对霍遇的恨意,拿捏得十足妙,梁夫人不知真假,只能回房跟梁达说了这些。
梁达一听,眉毛高竖:“她说那薛时安是她家中奴仆?”
“是啊,可这怎么可能,连我都知道洛川薛氏,那薛氏家主又怎会给她一个小妮子做奴仆?”
梁达抚须:“你万万不可怠慢卿卿姑娘!”
“老爷,你知道她什么来头了?”
“去年我们商会曾在睢阳相聚,是睢阳的王掌柜告诉我,那薛老板原来是前朝大军侯孟家的家仆,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怕十有八九,那姑娘所言属实。若是如此的话,你可知江那头的大主子是这姑娘何人?”
“我一个妇人怎么知道?是她何人啊?”
“是她叔父!江这头是她夫婿,江那头是人家叔父,你说,万一咱们把她给得罪了那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
梁夫人辨不清这其中利害关系,但许久未见老爷这般严肃,便把此事记在心里,又说给了女儿听。
这样一来,梁嫣去卿卿那里去得更是频繁。
梁嫣看到卿卿床头叠放的一身男装,试探道:“卿卿妹妹,这是给王爷缝的衣物?”
卿卿道:“是我自己平日里穿的。”
孟九从外面跑进来,吓得梁嫣花容失色,卿卿忙走到孟九边上,将它挡在身后:“梁姐姐莫怕,这是王爷的狗,长得是凶猛了些,但不伤人。”
“王爷的狗?倒是……倒是很威猛呢。”
卿卿牵着孟九走到梁嫣的身边:“你试试摸摸它。”
梁嫣不敢伸手,只道:“我娘不叫我碰这些。”
“是吗?其实这狗听话得很。”她想到孟九这个时间应该是饿了,便拿来包袱里的肉干喂给它。
“卿卿妹妹,你和王爷相识很久了吗?竟与他的狗如此亲近。”
“不久,我和王爷并不熟,只是我天生爱狗,这大狗也愿意和我亲近。”
孟九突然叫了一声,像在反驳卿卿方才的话,梁嫣被它这么一叫给吓到了,卿卿趁梁嫣不注意,恶狠狠地瞪了孟九一眼,孟九委屈地伸着舌。
“那看来你也是不知了。”
“知道什么?”
“就是王爷他……可有喜好?”
再傻的人也知道了梁嫣的意图。卿卿思索一番,道:“我知道王爷嗜酒如命,喝酒的时候还喜欢吃点下酒小菜,梁姐姐厨艺这么好,若给他做些下酒的小点心,他一定喜欢。”
卿卿此刻巴不得霍遇赶快和这梁小姐郎情妾意。
正当这时,院子里传来喧哗声,女人的啼哭格外刺耳,卿卿随着梁嫣出去,只见院子里几个家丁蒙着口鼻,将一个女人架着走,梁嫣的丫鬟瞧见了,忙跑过来:“小姐您快进屋!白姬染了瘟疫,老爷命人将她抬出去呢!”
梁嫣一听瘟疫二字,忙携着卿卿进屋,“哐当”一声关住房门。
西河镇人人都对那瘟疫避之不及。
梁嫣喝了口水,拍桌道:“那白姬真是个灾星!那种风骚的女人,早些时候就该把她沉塘!我府里干干净净的,她一定是偷跑出去勾搭了野男人这才染上了瘟疫!”
被白姬的事一闹,府上人心惶惶,生怕瘟疫蔓延,梁达请道士夜里做法,这才稳下府里的人心。
霍遇深更半夜闯进卿卿住的屋子,挤在床上,卿卿早已习惯,翻身继续睡,霍遇身体包围过来,和她紧紧贴着。
“卿卿不怕吗?”
“怕什么?”
“瘟疫。”
“怎么会不怕呢……我若死在这里,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啊。”霍遇想着便兴奋起来,一边去顶她后腰,一边道,“爷还没尝过女鬼是什么滋味呢。”
卿卿往里挪了挪,躲开他的动作。
“这梁府也是奇怪,有人得了瘟疫不请大夫,反倒请道士,以前战俘营有个人就是用鬼神之术骗人营生,他说那些都是假的,压根治不好人。”
霍遇脑袋钻进她颈窝里:“自然好不了,只怕咱们也得快点离开这镇子,冯康已经收到了信,人马一到便安全了。”
良久,他又道:“你是爷的女人,那天夜里的情况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往后除非爷自身难保了,否则怎么也不会让你涉险。”
这才是霍遇!纵然护不好女人让他丢面儿,但若这女人能救自己一命,他会毫不犹豫地拿她做挡箭牌。
“我不是好好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虽不会女红烹饪,就连字也念不全,可身体里流着是孟家人的血,若不是……兴许,我现在已经是女将军了。”
“卿卿胆识过人,为夫佩服。”
“你乱说些什么。”不用面朝他,卿卿可以没有顾忌地流露出厌烦的神态,“就算没有父母之命,也得有媒妁之言,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呢。”
“我心悦你,你我又不止一次了,不是夫妻是什么?”
和霍遇谈礼法,就是对牛弹琴。卿卿不想为此事和他多费口舌。
“卿卿若想做女将军,我便给你当战马骑。”
卿卿若是现在回头,就知道他在闭着眼睛说瞎话。这些话他是信口拈来,心情愉悦时,便说出来哄哄人。
“孟卿枝……”
他突然叫她全名,卿卿一个激灵。
他的手落在卿卿胸前,紧紧桎梏那里的柔软:“你若敢骗本王,那些活着的,本王叫他们生不如死,那些死了的,本王将他们锉骨扬灰。本王要让他们看看,不论你姓什么,骨子里流着谁的血液,不论你对他们而言有多重要,你注定是本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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