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跟着霍煊真是学坏不学好!
卿卿原本已经快睡着了,半醒半寐间屁股挨了重重一巴掌,疼痛驱走睡意,她两道秀眉拧在一处,往床的里侧挤了挤。
月上梢头,卿卿转过来双手穿过他腋下,环在他胸前:“我听见了……今天常主簿在帐篷里跟刘皇叔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嗯。”
“你能不能不要割我的舌头?”
霍遇听她竟是这样说,不由得心想,自己真是捡了个宝贝。
他握住卿卿在自己胸前盘着的小手:“不割,你的舌头是给爷来吃的。毒哑了你也不能割舌头。”
“不能说话的滋味可不好受了,我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她语气诚恳,是真的被他割舌的举动吓到了。
“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割人舌头总得给个理由,那是搪塞刘建藩的。”
“那常主簿所言是真?你的玄铁骑真的有北府营的人?”
“当年赫连昌带我去邺城打孟束,两军对峙,后来孟束自己跑了,留下北府营士兵,我一看,那可是祁朝廷最厉害的兵。当时我们霍家受制于赫连家,自己的军队力量微薄,若能得北府营骑兵,则能和赫连昌制衡。仗打得差不多的时候,朝廷不再给他们供粮了,他们在山谷里饿了三天,才知道朝廷放弃了他们。我看准时机,就问他们想不想活,想活的就跟我走,你猜怎么着?全都想活……只有一个例外。北府营是孟束为了和你爹抗衡一手带起来的军事精锐,不论年纪大小,只要有天资便可以被收编,那些北府营弃兵里头,最小的只有八岁,竟然就是那个八岁的孩子说弃国而苟活,不若死。”
“那孩子是霍骋?”
“看来卿卿这头脑还有点用。”
“那时你肯定是急需军事能人,他八岁便可入北府营,你怎会错失人才?算算年纪,不正好是霍骋吗?那他最后是怎么跟你走的?”
“一个八岁的孩子,再聪明能怎么着?找几个老兵把他嘴巴一塞四肢一架,比只四脚羊还好对付。骨气硬不代表铁石心肠,爷教他认字,教他兵法,走到哪儿都带着他,就差把他当成干儿子了,书读得多,阅历一多,但凡不是个死脑筋的都知道不该为抛弃他的朝廷效忠。”
“我当年虽没什么印象,可后来也听人说过,北府营精兵是全军覆没……这么说来,原来是被你全数接收了。”
“孟束和刘建藩联合上奏要给北府营建碑时世上已无北府营。”
卿卿听得紧张,手不觉窜进了他寝衣前襟:“那后来呢?赫连昌怎么肯让你自己带兵?”
“当时他们伪装成流民,我说是我集结的散兵游勇,赫连昌总不能连流民都要收过去吧?”
“难怪他半点都见不得你好呢。”
邺人打天下,依靠的主力就是霍遇手下的兵。当年霍家一直依附于赫连家,可霍家突然有了自己的军队,打下了江山,赫连家作为昔日旧主也只能俯首称臣。
“爷的衣服快给你扯掉了。”
卿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了手。
霍遇整了整被她揪得皱巴巴的前襟,翻身把她抱住:“薛时安一个商人能给你什么?就算他入朝为官,也只能从四品做起,本王坐拥天底下最强大的军队,亏不了你下半辈子。”
他的脸近在咫尺,脸上汗毛卿卿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眉梢和下巴各有一处疤,如果不是这么近的距离,是看不出来的。她又想到方才他沐浴时,大大小小的伤疤布满全身,有些已经很淡,年代久远,有些是新伤,估计是这次添的。
奈奈给他刺青时,他也是一声不吭,眼里没半点痛意。
卿卿好奇道:“这么多伤,不疼吗?”
“不伤着命根子就不疼。”
“你可真是个流氓。”
“爷打娘胎里就流氓,你叫爷怎么办?”
卿卿被他的浑蛋话哄笑了,这样一个满口胡言的痞子竟打败了她的父亲,这是多么难以置信的事!
“你割了刘建藩的舌头,不怕太子怪罪吗?”
她刚问罢,霍遇却吹熄了床头的油灯:“时候不早了。”
他语气急转直下,带着冰碴,卿卿愣了一下,翻身去睡了。
夜深人静,微风流动的声音都清清楚楚。卿卿从梦里惊醒,周围是铜墙铁壁,还有男人沉重的呼吸。
是个普普通通的梦,大概是在北邙山的日子,只是梦里细节已经记不得了。
从远在北地的北邙山到西南的隆夏镇,不过用了一年的时间。她不敢想以后的人生还会遭遇哪些,可不论路有多崎岖,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哼!”
耳边突然传来这么一句,吓得她一个激灵,她在霍遇的怀里翻了个身,他骂完,咂了咂嘴,眉头舒展,睡梦里也一派坦然无忌的样子。
捉了刘建藩,江北形势算是控制住了,但霍遇并没有离开隆夏的意思。
他收到汲冉传来的消息,信里写江汉王伤势严重,需要送去平安的地方进行医治。
霍遇命冯康护送霍胤回蜀都。
霍骋知道他的心思,现在不敢和他搭话。只是到了午膳时间,不能叫霍遇饿坏肚子,正好被他看到路过的卿卿,他把食盘交给卿卿:“我有些急事要做,麻烦你把饭菜端给王爷。”
卿卿接过沉甸甸的食盘,撩帘子进屋,只见笔墨纸砚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屋里能被砸得都被砸了个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