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在家几日潜心读书, 听父亲一说华韶似乎有事便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许优衣服都来不及换便乘轿赶往玉香院。
华韶经大夫看过, 服下药已睡下了。
小菊抱着棍子守在房门, 像威武的门神般, 心里打定了主意若再有人来犯,她定叫他有来无回。
许优进来时, 小菊条件反射地拎起棍子摆出架势, 待许优走近才放下心来。
“姑娘已经睡下了。”小菊轻声向许优解释。
许优被小菊感染得也不敢大声说话,悄声问:“韶儿还好么?”
小菊只当许大人已将事情原委告诉许优, 便骂道:“那个臭男人脏得我家姑娘一直犯恶心, 本就不能受凉,还带病洗了数次澡, 药吃吃吐吐折腾了好些次好不容易才睡下。”
许优心一沉, 战战兢兢问道:“韶儿她?”
小菊被自己气哭了:“都怪我, 怪我听那混人的话丢下重病的姑娘一人在屋里出去买什么破药草……”说着便大哭起来。
许优心里又急又气更多的是心疼, 以华韶的心气他担心她会想不开。
“韶儿病得很重么?何时病的?”
小菊擦擦眼泪:“公子府上的高大夫来瞧过了,说无碍,吃过药睡一觉便会好许多。”
“高大夫?”
“多亏了许大人,公子一家都是大善人。”
许优同小菊一起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不忍弄出一点动静。许优在床前坐下, 看着床上躺着的华韶, 眼皮猛跳着, 不知丫头又梦到什么可怕的事了。知道她在梦境里难受, 又不想吵醒, 只得握住华韶的手。
“那人抓住没?”许优问小菊。
“被许大人关进牢里了。”
许优玩世不恭却不曾倚势做下半点恶事,他握紧华韶的手,暗暗做下两个决定。
“你醒啦。”许优守了华韶一天一夜:“难得见你睡得这样沉。”
“何时来的?”华韶将手从许优手心抽出,摸了摸额头:“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没那么烫了?”
许优起身,将额头贴着华韶的额头道:“我手凉,只怕看不出来。是不烫了。”
华韶推开许优,“又胡闹什么,你手凉我唤小菊来便是。”
许优望了望门口,小菊还在小厨房熬药,许优劝道:“小菊这丫头虽无坏心对你也忠心不二,但太蠢笨了些,早些换了吧。或者留着她,再寻个得力机灵能管事的。”
华韶还不知道许优听闻了昨日之事,只当小菊又笨手笨脚惹恼了许优:“你看着她长大的,哪怕一时有事恼了你我替你训她便是,怎说这么重的话?”
“随口说说。”许优看了看院门口:“门口也请几个力气大些的婆子看着吧,玉香院人来人往乱糟糟的,进了闲人冲撞了你可怎么好。还有门窗,等你出门时我找匠人来加固一下,世道这样乱,只遮风挡雨哪里够。还有……”
华韶握紧了被角,泪汪汪地道:“你都知道了。”
许优心里一疼,温柔笑着:“只恨自己知道得晚了。你不必太难过,有我呢。”说完搂过华韶:“不许瞎想犯糊涂。”
华韶推开许优:“哪里至于这样严重了,不过恶心些日子便淡忘了。以前陪客时也遇到过欺负人的,只是众人都在不至于像昨日那样危险。”
“他没?你没被……”
华韶无力地小拳头砸向许优:“想什么呢?不过多亏许大人及时出现,不然……”
许优又将华韶紧紧搂进怀里:“吓死我了。”
华韶伤感地拍拍许优坚实的背,“我没事。”
童大人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系于太子爷的心情之上。
叫过童观姝吩咐道:“同许家的婚事要抓紧定下来,最好年前便择日成亲。”
许家背景硬,在这件事上也算干净,同许家攀上亲家,便是同皇上攀上亲戚,到时候真东窗事发也好有个靠山。
童观姝已许久未见许优了,上次见面还是带着华韶一起去踏青。许优摆明了眼里容不下任何女人,痴心等着华韶,而华韶一直装傻也不知为哪般。
“怎么突然这样急?”
童大人不敢同女眷提及官场之事,只得将理由归咎于女儿:“你若及笄不久便罢了,明年便十九了,不早些将亲事定下来,若许家食言你还当自己能嫁得到这样好的夫家么?”
童观姝被她爹爹说得恼红了脸,想顶嘴为了娘亲都忍下来了。“亲事不是女儿一个人点头便能作数的,许家公子我又勉强不了。”
“勉强不了不会想法子?”童大人觉得自己这女儿白读了那些多诗书,脑子一点都不灵光,悉心开解道:“你可以邀他同游,灌醉酒将生米煮成熟饭嘛!”
“爹爹!”童观姝被父亲这一番辱没礼教毫无廉耻的话震惊了。“您若为了攀上许家这门亲事要做到这般地步,只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好了。”
童大人也知自己一时心急说重了话:“为父的意思是,你可以稍微主动一点嘛。”见女儿不开窍只得实言相告:“老实告诉你吧,京里派了了不得的人来查你父亲了。若失了许家这门亲,别说荣华富贵,只怕这一家老小一个都逃不掉全得发配。”
“爹爹犯下什么事了么?”
“你以为你那些好吃好穿好用的东西哪里来的?享了福也得出点力,你自己看着办吧,不心疼我也想想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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