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进去瞧瞧!”
皇后那叫一个高兴,第一个往里头走,见她那着急样,顾北月连忙劝道:“皇后娘娘,你慢点,小心摔着。”
“慢不得,都那么多年了,本宫做梦也想着这一天啊!本宫就知道天墨不会有事的!”
“皇帝,哀家就说了一定是韩从安误诊,天墨怎么会得那种怪病呢?”太后也惊喜地说道。
两个女人都欣喜得忘了自己的身份,一边说一边快步往里头冲,天徽皇帝也顾不上那么多,箭步入屋。
只有韩从安目瞪口呆,跌坐在地上,或许是太过震惊,嘴巴张太大了,堵嘴的破布都从他嘴里掉了下来。
唯一冷静的就只有龙非夜了吧,他瞥了还在门口的顾北月一眼,转身就走了。
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透着污水般的腐臭味,韩芸汐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留下煎药的药壶和一床单的污血。
龙天墨安安静静躺在榻上,原本大大隆出的腹部基本消下去了,只留下因为皮肤松弛而产生的一圈赘肉,缠了一圈白纱也看不太出来。
不得不说,这屋子里的血腥味非常难闻,可是大家很开心,谁也没觉得嫌弃。
毕竟是亲娘,皇后顾不上满床污血,一屁股坐上去,摸着儿子的脸,激动得都哽咽了,“真的好了吗?真的吗?”
太后则盯着他的肚子看,“好,好,太好了。”
倒是天徽皇帝顾着身份,只淡淡问韩芸汐道:“韩芸汐,太子这算是好了?”
“禀皇上,如顾太医所说,太子腹中的毒瘤已经化解并且全都排出,麻药一过,太子就会醒了,我留了三味药,每天晚上换一次,伤口就可痊愈。”
“那得多久才能醒?”天徽皇帝又问。
这下,沉浸在喜悦中的太后和皇后全都看过来了,韩芸汐当然知道天徽皇帝什么意思,太子没醒,她是走不了的。
“一个时辰左右吧。”她如实回答。
“秦王妃,你还是先留在偏殿休息吧,以免再出什么乱子。”天徽皇帝淡淡道,并不征询韩芸汐意见,而是命令。
但是,他并没有直呼她的姓名,一声“秦王妃”足见他对她态度有所改变了。
韩芸汐还真巴不得休息一下呢,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北月一眼,她正要跟宫女走呢,韩从安的声音却从外头传来,“秦王妃,且慢!”
很快,韩从安就从外头走进来,山羊胡子微翘,一脸肃然,作揖禀道:“皇上,依草民看,太子殿下的病情这个时候下结论还太早了。”
其实,太子殿下的大肚子已经没了,只要太子殿下能醒,这个时候再来追究太子殿下肚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已经没有必要了!
即便真的是孩子,天徽皇帝也绝对不允许这件事传出去的!
但是,对于韩从安来说,鉴定却是必需的,这关系到他的声誉,更加关系到他的性命。
当然,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天徽皇帝也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天徽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先退出去。
虽然韩从安跃跃欲试,但天徽皇帝也没有马上让他检查,而是认真问道:“顾太医,你可检查过了,这些血确实有毒?”
顾北月可是一只温柔的狐狸,他很谦虚,“皇上,你知道的,下官对毒不拿手。不如让韩神医瞧瞧。”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为保万一,也可以请专业的毒医来验一验。”
韩从安坚信自己的诊断,至今还是信心满满,“顾太医说得对,确实也要请专业的毒医来验一验。”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韩芸汐,“秦王妃,你说对吗?”
韩芸汐点了点头,唇畔噙着一抹讥讽,始终不动声色。
“来人,去找三个毒医过来,即刻!”天徽皇帝冷冷地下令。
这情形,太后和皇后也都懂,婆媳两人相视了一眼,没说话。
其实,万一这些污血不是毒,而是胎儿之血,那么韩芸汐和韩从安不管谁对谁错,都不会好过的,因为太子已经好了,还会需要大夫吗?韩从安虽是名医,却不过是一介草民,韩芸汐虽是秦王妃,却不过是个空名。
韩从安急着想证明自己的诊断,却忽略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很快,三名毒医就进来了,天徽皇帝令他们同时检查床上的污血,最后再禀告结果。
看着三名毒医采血检验,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韩从安的视线扫过韩芸汐的小布包和顾太医的出诊箱,一副了然的样子,仿佛真发现了什么。
韩芸汐累得很,悄无声息在一旁坐下,好吧,累归累,她还是很期待检验的结果的。
很快,三名毒医就得出了结论。
“禀皇上,这些血确实有毒,而且毒性不小,算是剧毒。只是下官等愚昧,不知道究竟是何种毒药所致。”毒医如实回禀。
这话一出,自信满满的韩从安就惊了,怒声道:“不可能!”
天徽皇帝冷眼看去,韩从安这才冷静下来,压着震惊和愤怒,恭敬道:“皇上,就算这些血有毒,但也无法确定这些血是在殿下腹中就有毒,还是流出来之后才被下了毒。”
“韩神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贯平和的顾北月冷冷开了口。
韩从安当然是连顾北月都怀疑的,只是他不敢说出来而已。
“皇上,没有充分的证据,无法服人,更无法确定真相!”韩从安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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