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姐，谢谢了……”
余书遥客气了一下，就收下了。
江晓月瞄了一眼，暗自得意。
她的药方子还是很厉害的，看看半年下来大舅妈就怀上了。舅舅乐得合不拢嘴，见了她就说：“娇娇是个小神医啊！”
“小神医”称不上，看个小毛小病还是没问题的。
截止到目前，江晓月记了一百多个药方子，识别了几百种药材，对人体脉络基本上了解了。当然，学无止境，离成才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她要继续努力才是。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午饭。
江瑞丰扫视了一圈，就缺采晖了。
采晖读大四，去厂里实习了，星期天也回不来。到了六月，采晖就大学毕业了。说到毕业分配，倒有几个去向，可以去造船厂，也可以去机械设计所。
江晓月也跟外公提过，小舅舅最好去兵工厂，到了那里没准就入了军籍，跟进保险箱差不多。
吃了饭，夏春望就带着孩子们回家了。
晚上，他还要赶回驻地。
江太太知道春望是个忙人，也没再挽留。
平日里她和先生住在公寓，星期六才回来。书遥怀孕后，本想照顾她，却插不上手。书遥的性子说不上来，总觉得隔着一层，就交给了采文。
采文在报馆里，说忙不忙。自打书遥怀上了，就整天咧着嘴，星期天也不加班了，一天到晚跟在老婆屁股后面，正好给他一个表现机会。
余书遥也有了变化，工作起来不像以前那么拼命了。对她来说，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得保护好了。
*
夏春望回了驻地，家里又恢复了平静。
这天下班后，沈奕宣来到了公寓。
“奕宣哥哥！”
江晓月一见到奕宣哥哥，就想到了岳景慧。她正眼巴巴地等着呢，奕宣哥哥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沈奕宣哪里晓得晓月的心思？
他被家里的事情困扰着，想找个人说说话。
沈奕宣坐下来，就开了口。
“娇娇妈妈，厂子里出事了......”
“什么？”
江采莲吃了一惊。
厂里改制的事，她听奕宣讲过，经营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出事呢？
原来，打去年年底开始，私营工商业中掀起了“反行贿、反偷税漏税、反盗骗国家财产、反偷工减料、反盗窃国家经济情报”的运动，纱厂是张经理管着，谁想到他暗里做了手脚，把利润隐瞒了，还弄出了亏损。
这次查账，开始没查出什么，可厂里有人检举，资方就派了审计人员一笔一笔地核对，又调出了港口那边的货运清单，发现进货和经营数据不符。本来厂子里是盈利的，这个空子一钻就变成亏损了，资方那边就分不到什么红利了。
这不是变相侵吞公有资产吗？
在证据面前，张经理不得不承认。在问到沈家是否了解此事时，张经理说是他自己操作的，沈家那边并不晓得。
当然，这话没人会相信。
沈奕宣是做财务的，一下就猜到了里面的猫腻。要说，沈家不晓得那是假的，只怕大伯和父亲还有奕铭大哥都脱不了干系，现在出事了，父亲拍电报，让他找人通融一下。
“这种事情能通融吗？赶在这个风口上，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沈奕宣摇了摇头。
江采莲在税务上工作，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要说，这事跟她无关，可看到奕宣为难，也不能袖手旁观。
“奕宣，这事可不能掺和，让那边赶紧采取补救措施，把缺口补上……”
沈奕宣点了点头。
他也是这么考虑的，不能让公家蒙受损失。
江晓月在一旁听着，皱了皱眉头。
这就是资本家，为了利润什么空子不钻？资方监管着还这个样子，若是没了监管，只怕要上天了。
*
第二天，沈奕宣拍了电报回去。
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让香江那边赶紧补上缺口。
收到电报，沈继昌和沈继源商量了一下，就去找老爷子。
“爹，目前资金周转困难，实在不行就出让一部分股份吧，好把这个缺口补上……”
出让股份是件大事。
沈老爷子沉吟了片刻，方说道：“继源，继昌，是不是派个人回去？”
“呃……”
沈继昌和沈继源面面相觑。
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敢回去。以前都是奕铭打头阵，这一回被季文秀拦住了，死活都不肯放人，还撂下话了，谁惹出来的事谁去解决。
要说，出这个主意的是林淑娴。
她知道内地工商业改造早晚要来，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偷梁换柱的法子，可没想到被查出来了？当然，这事她是不会出面的，就跟继昌说：“继昌啊，奕宣不是在政府里做事吗，让他想个办法啊？”
沈继昌也是病急乱投医，就给奕宣拍了电报。沈奕宣思想进步，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姓沈，他连电报都不会拍。
沈奕宣的反应，在林淑娴的意料之中。
她这么做，不过是想为难一下奕宣，让宋慧如也跟着吃瘪。
谁让她向老夫人告状来着？
申城那边削减开销之后，宋慧如自己不敢冒头，就指使晓微晓风联名写信，把她告了一状。结果，她被老夫人叫过去训了一通，那些陈谷子烂麻都兜兜出来了，害得她一天没吃上饭。
乔婉珠也找到她，尖着嗓子说：“沈夫人，沈家家大业大，哪能亏待自家儿女啊？”
她知道乔婉珠嘴巴厉害，货船的事也受了损失正憋着一肚子气呢，就把她安抚住了。不过，乔婉珠也趁机提出了看儿子的要求，她迫不得已只好把五少爷所在的寄宿学校告诉了她。
乔婉珠从哪得到的消息？还不是宋慧如指使着两位小姐告得状？
离得那么远，还想着闹腾？
林淑娴记着这事，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就摆了宋慧如母子摆了一道。
至于厂子里的事情，她早有打算。
变卖资产是早晚的事，拿股份填窟窿是再合算不过了。至于谁出头？就不是她考虑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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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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