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衙役一时竟拦不住,被愤怒的百姓冲将进了衙门。
百姓们本就对这县官的管治不满,又见他本性难移要偏袒于洪掌柜,都决定要来保护李英云。
那县官如何也没有想到此举竟会招来如此多百姓的不满,一时也被吓到,满腔怒气转为畏惧,跌坐在了椅子上。
为首那恶衙役也呆立在旁,此刻却不敢再替洪掌柜说话了。
“大人,这洪掌柜哄抬市价不是一天两天了,大人不可再对这姑娘用刑了!”
“你这贪官,如今好容易出了个良商,又要被你迫害了!”
“你与洪掌柜狼狈为奸,我们要联名上书告你去!”
“……”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将李英云围在中央,矛头直指县官和洪掌柜。
那县官如何能想到自己此次竟被一个小丫头给拿捏住了七寸,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本欲命衙役们驱赶百姓,但衙役们也知道蝼蚁之众不敢得罪,况且大多在本地有家有室,又怕家人遭了殃及。
“大胆,你们这是要造反么?”
县官在百姓的吵嚷中镇定了许久,才怒拍惊堂木,势要将要自己的官威捍卫。
“大人,若是你清廉为官,按审案流程问清了案情缘由,不替这奸商说话,便不至于造成如今这局势!”
李英云大声道。
“大胆!今日这事全是你这刁民煽风点火,洪掌柜为商十几载,本官从未听说他有什么不妥之处,如今你这般责骂本官,便是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中!”
“大人好大的官威。”
县官话落,一声低沉男音便传了进来。
李英云心头一喜,转头朝声音的主人望去——是彭越来了!
“原来是彭秀才。”
当朝规定,县官对秀才举人都不可粗暴以待,故见了彭越,那县官起身冲彭越抱了拳。
“彭秀才今日来寻本官,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物?恰让秀才见了这刁民闹事的一幕,是本官的失职,让秀才见笑了。”
虽则朝廷规定县令需对秀才举人以礼相待,但却不至于卑躬屈膝,那县官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上次这彭越是同知州夫人一起来的,故此在彭越面前便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
那彭越又岂会不知县官的想法,嘲讽地勾了勾唇,道:“大人多礼了,既然大人在审案,不若由我彭某旁听如何?”
“这……彭秀才这样说,本官按理是不该拒绝的,只是这女子嘴上刁得很,方才竟出言辱骂本官,又煽动这些百姓一起来反本官,只恐一会儿让秀才笑话了去。”
“刁民古来有之,大人无需介怀。”
彭越抱拳。
“如此,好,重新升堂!无关人员尽退出府衙,今日本官不与你们追究!”
县官大手一挥,很是大度。
却不料,那些保护李英云的百姓没有一个离开,皆齐齐地跪在李英云身后。
“你们!你这是做什么?”
县官见这形势,又怒了。
“大人还不明白么?这些百姓皆是洪掌柜来铺子里捣乱的证人,算不得无关人员。”李英云冷笑一声,解释道。
“李掌柜说的不错,我们都是见证人!”
“我在李掌柜家买过紫菜饼,也在洪掌柜家买过,也算不得无关!”
“……”
众人皆回答道。
那县官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反了!都是要反了!”
李英云瞥了一眼彭越,却见那彭越面色淡然,似乎并不关心此事,心下有些不悦,暗地里冲翻了个白眼。
而彭越则低头抿嘴沉默着。
看她一张小脸都肿了,脸颊尚有被掌掴的痕迹,嘴角渗出血丝,想来是被这县官下令打了。
连他的宝贝也敢动。
彭越杀心顿起,抬眼看向县官时,浑身散发出戾气来。
远远的,那县官也似觉察到了,不由看向彭越,生生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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